老郎中飘然一笑:“令爱身子好不好,全在太太您的一念之间了。”
大太太想了片刻,将方子塞进袖笼,下定决心一般道:“先生医术高明,自然是信的。”
老郎中点点头,指着其中一味药道:“旁的都还好说。只是最后这味药,才是其中的关键。可这药,寻常人家,却是难得的。”
说罢,老郎中拱起手,朝着东方遥遥一拜。又伸出一只手指,颤巍巍的指了指天。
见大太太心领神会,老郎中则不再多说什么。大太太知晓其中厉害,千谢万谢。又叫周妈妈开了库房,去取了一锭金子给了老郎中,将人送至门房。
那郎中谢过大太太,临走时又转身,似乎有话要说。大太太上前一步,甚至恭敬:“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老郎中想了想,道:“令爱这病,在人不在药。还是多劝劝令爱,放宽心思,养气储血,切不可再思虑劳神。”
“太太,小心令爱慧极必伤啊...”
大太太连连点头,又取了好些碎银装在药童的包袱里,这才又带着周妈妈回了听雨轩。
谁知道进了听雨轩,就见娴宁的几个丫鬟在收拾箱笼。见大太太进了院子,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动作。
画扇一双眼哭的通红,忙不迭的跪在大太太脚下:“大太太,您快劝劝二小姐吧。她,她说要绞了头发去山上做姑子去...”
大太太一听这话,眼前一黑,站稳后立刻冲进房里,果然娴宁已经取了剪刀,颤颤巍巍的准备绞头发。
大太太顾不得其他,一把夺过娴宁手中的剪刀,往地上一摔,又气又心疼:“我的儿,你这是做什么?!”
娴宁眼含朦胧泪水,下巴尖尖,整个人如同随风飘荡的鹭草一般脆弱易折。
“母亲...那先生的话女儿已经听见了。女儿不想让母亲为难...不如早早去了山上。若是女儿福薄,不幸去了...母亲也不至于太难过...”
大太太听了这话,一把搂过娴宁,言语间心疼不已:“你这傻孩子,就知道为别人着想。你怎么不知道为自己打算打算?”
娴宁见大太太哭的厉害,拿出绢帕,轻轻为大太太拭泪。大太太反手握住娴宁的手,吸了吸鼻子,鼻音极重:“你这孩子,也不听听那先生说了什么,就要绞了头发。”
娴宁听到这话,微微一滞,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大太太。
大太太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来,一字一句的对着娴宁说道:“那老先生是母亲特地求来的神医,他方才给我留了一个方子。”
“你的病啊,有的救。”
娴宁有些难以置信:“...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