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寅礼坐在许白病床边的时候还恍惚觉得是在做梦。

    他飞快的把少年带出来,光底下才看清许白脸上、脖颈、露出来的四肢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斑,人仰着头,眼睛睁的很大,倒气似的喘。

    脑袋里一片空白,等走特殊通道把许白交给医生,季总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和手指都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季寅礼想要自嘲的笑一下,却发现嘴角仿佛被谁拽住,拼尽全力都根本没办法往上提起。

    过敏。

    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这不应该,毕竟上一次的时候许白同样也会喝酒。季寅礼用这个去安慰自己——或许是什么其它的急症。

    或许是他脏的厉害,染上了什么病也说不定?

    季寅礼抿着嘴唇,绷紧下颌,无意识的咬着牙,眼睛死死盯着方才许白被推进去的急救室。

    许白用了“世界线修改卡”,将白榆的身体设置成了“重度酒精过敏体质”。

    六儿觉得他大材小用,许白却不这么觉得。

    经过这几次的相处,许白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季寅礼对自己还是有喜欢的,只不过他始终纠结在重生前、纠结于少年的欺骗,一遍一遍的自动给白榆重复加上“自私自利、虚伪虚荣、有心机”的刻板印象。

    许白:【这种印象不好打破,毕竟是他自己亲身经历的嘛。】

    人总是会更加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就跟季寅礼对陆清淮说:“白榆是个坏蛋。”陆清淮反而会皱起眉头怀疑季总的来意一样。

    打破刻板的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人自己一步一步靠近真相。

    【自己发现的才更真实。第一次世界线白榆不是为了出风头经常参与季寅礼的聚会吗?这次就给他来点不一样的。】

    这么多世界摸索下来,许白发现越细微的地方越能影响整个世界走向。

    嗡嗡嗡。

    是许白的手机在响。

    刚才跑的匆匆忙忙,少年的手臂随着跑动软绵绵拍在他身上,手机也“啪嗒”一声掉了。

    是陆清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