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嗵嗵,没良心炮沉闷的发射声响起,五门没良心炮将炸药包抛射到安南军的人群中去,虎蹲炮也同时发威,大量的碎石喷涌而出,如同雨点一般从丘陵上倾泻而下,安南军如同割麦子一般成批扑倒在地。

    处于中段的骑兵万万没想到,他们没有死在集群冲锋、波澜壮阔的战场上,竟然像被人擒住的牲畜一般任人宰割,骑兵目标大,这也意味着在较为狭窄的空间内,他们更容易受到打击,碎石飞溅,将安南骑兵连人带马打成了筛子。

    他们哀嚎着,惨叫着,一个个摔倒在地上,郑富被卫士们拼命护在中间,可是这种大规模的突然袭击让所有人都慌了手脚。

    “火铳连,预备!第一排放!”砰砰砰,王奇大声命令道。第一排五十名火铳手半跪在丘陵顶部,扣动了火绳铳的机括,左右共一百人同时开火,一百发弹丸喷射而出,几乎不需要瞄准,山谷中密密麻麻挤满了安南士兵。

    噗噗噗,弹丸击中人体的声音发出,士兵们分明能看见安南军身上喷射出的血箭,很多安南士兵刚刚被炸药包炸得七荤八素,此刻正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在战场上游走,却又遭到了火绳铳的二次打击。

    副将高喊道:“上面!他们在上面!大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郑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短短一瞬间,自己的中军至少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马,若是继续拖下去,很有可能全军覆没,毕竟在山谷中,他们的队形施展不开,被动挨打的滋味太难受了。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不然就冲出去,要不然就立刻向两边进攻,夺取山头。

    作为边军领兵大将,郑富明白,现在决不能撤退,后队还在往里面挤,并且包含着火炮和战象等移动缓慢、体积庞大的兵种。郑富回头看了看,炮兵已经在陆续进入山谷了,这时候撤退,前队跟后队撞在一起,只会引发更大的混乱,全军上下都会成为敌军的活靶子。

    郑富一咬牙,“冲!全军冲出去,不想死的就冲出去!”

    “杀啊!”身边剩下的骑兵爆发出惊天的呐喊声,他们陡然发动,朝前猛冲,连受伤的,翻滚在地的同伴都顾不上,战马直接从他们身上踏过,将他们变成了肉泥。

    得到郑富命令的士兵们立刻组织起来,这时再看安南军,京兵和边军的战斗力高下立判,京兵乱成一团,但是边军却在郑富的指令下迅速组织起来,火铳手开始朝着两边山头还击,弓箭手也是一样,骑兵往前猛冲,步兵则朝着丘陵地带散开,吸引对方的火力。

    “不好,有埋伏!”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当然引起了已经通过山谷的前锋四镇兵的注意,他们回过神来,立刻调转方向,朝着山谷的方向进发,倒不是他们突然有勇气作战了,而是营将知道,如果他们见死不救,回去之后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加严厉的惩罚。

    四镇兵刚出去两三里,一回头,就看见山谷中浓烟滚滚,冲天大火将山谷上方的天空都映衬成了红色。慌乱之中,四镇兵阵型散乱,闷着头往回冲。

    “骑兵!出击!冲散他们!”就在四镇兵慌慌张张往回赶的时候,打头的士兵突然发现,一支一百多人的马队排成一列,端起长枪直挺挺朝他们冲了过来。

    求活旅的骑兵训练日子尚短,马上搏杀的技术不行,但不意味着他们一点战斗力都没有,高衡让工匠制作了一批超长的长矛,就像是中世纪欧罗巴的重骑兵那样,不要求士兵们在马上有花里胡哨地砍杀技能,只要战时可以挺起长枪,直接往前冲锋就可以了。

    步兵对阵骑兵,最厉害的大杀器就是冲击力,而不是马上搏斗的技艺。全副武装的骑兵加上战马的重量接近一吨,跟一辆微型车的重量差不多。骑兵冲过来的感觉就跟你开着微型车在人群里横冲直撞是一个感觉,再加上求活旅骑兵装备了前档甲,除非是火铳火炮进行阻拦射击,否则四镇兵这种步兵队伍拿他们根本没有办法。

    “骑兵!冲刺!”伤还没好利索的阿木大吼着,带着骑兵如墙而进,战马的前档甲和战士们的铁甲在阳光下反射出阵阵寒光。这段时间,他们训练的阵型只有一个,就是将所有战马排列在一起,整齐划一的平推过去。

    “端稳长枪,全速进攻,杀!”阿木用臂膀紧紧夹住了长枪的尾端,保证长枪在击杀敌人的过程中不会脱手,将士们也是如此。

    轰隆一声,步兵的两条腿根本不可能跑过骑兵的四条腿,在四镇兵想要做出闪避动作的时候,骑兵根本不给他们机会,一头撞进了四镇兵的队伍中。顷刻间,血肉横飞,铁甲骑兵强大的冲击力将最前排的四镇兵直接撞地倒飞了出去。

    一百多骑兵手中的长枪更是将他们的胸膛刺穿。噗嗤一声,只看见一个骑兵手中的长枪从一名安南兵的前胸刺入,非常顺滑地从后背穿出,这还没完,枪尖将此人后面的一个士兵也同样刺穿,就像是串糖葫芦一般,骑兵接连穿刺了四个人。

    咔嚓一声,长枪枪杆支撑不住四个人的重量和战马的冲击力,应声折断,四个安南兵整齐跪地,保持着这个姿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