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殿下,左军准备完毕!”

    “殿下,右军准备完毕!”

    “前军准备完毕!”

    “中军准备完毕!”

    八月初八,按照华夏的理念,这是个好日子,八对应着发财的发,华夏的大部分民众都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谁不希望能发财,改善自己的生活呢。

    可这一年的八月初八,显然对于兴华军和郑氏来说都是一个无比特殊的日子,在升龙府北部的红河平原上,双方数万大军正在整齐列阵,一场大战蓄势待发。

    为了这一仗,不管是兴华军还是郑氏,可谓是下了血本。升龙府这边,郑氏朝廷一共调集了五万余人守卫都城。城外,数万兵马列成数个方阵,前军由一万四镇兵构成,这一万四镇兵是从升龙府周边各地征集过来的,基本上等于是把周围的府县都抽调一空了,反正这一仗事关国运,打败了,郑氏可能就翻不了身了,所以郑主不顾一切,将周围的兵力全部拉过来对阵。

    左右两军是升龙府原有的京军,郑主将其一分为二,列阵在左右两翼,京军的战斗力明显比四镇兵要强大得多,由他们固守左右两翼,应当很保险。并且京军当中的火铳队火炮队也都加强在两翼,可谓是兵强马壮。

    而郑氏集团最最精锐的力量则是中军,中军由一万北河兵和从前线抽调的一万边军组成,包括五千轻重骑兵也全部集中中军之中,总兵力达到两万余,北河兵虽然是附属势力的军队,但是北河国地处偏远,这种偏远地区往往民风彪悍,所以北河兵装备差了些不假,但是战斗力很不错,郑主将府库里面的存货一股脑给了北河兵,这样北河兵的战斗力绝不弱于边军。

    郑主则站在城头观战,一杆黄龙大纛竖立在城头,黎神宗在郑主的胁迫下也来到城头跟他一同观战。城下的士兵们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自己的最高领导者和名义上的皇帝在背后督战。城下战役的最高指挥官是世子郑祚,同时郑氏的大将,比如郑根、郑廷、黎文晓、韩进等人全部到场,可谓是集中了郑主麾下最精华的力量了。

    郑祚的将旗在中军飘扬,他的周围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骑兵。人们常说人数满万,无边无沿,郑主站在城头往下看,五万多人马形成的阵列延绵数里,拥有非常宽大的正面,阵型的厚度也足够,旌旗招展、刀枪林立,郑主自认从来没有在一次战斗中集中过这么多人马,也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强大的军容,即便是在对阵阮主的过程中,也从来没有同时出动如此多的人马。

    不仅仅是城外的兵马,此刻郑威就站在郑主的身旁,在他的努力下,城内招募了五千民团,另外本身皇宫的几营禁卫军也在城内维持秩序,协助防守城墙。黎朝的军制深受大明的影响,虽然黎朝是反对大明起家的,但是他们并没有多少原创的军制,基本上也都是模仿大明。

    比如大明的京军有三千营、神机营等等兵马,黎朝也建立了相应的部队,只不过画虎不成反类犬,只模仿了名字,没有模仿到精髓。郑主接管政权之后,这些禁军的编制也被保留了下来,比如此刻城内就有龙武营、神机营、选风营、奇武营等等六个营的禁军,只不过他们的营编制比大明的神机营之类的军队小很多,一个神机营少说数千人,郑主手下的禁军,一个营大约在五百到一千人不等,六个营总兵力也不超过五千,加上五千余民团,城内尚有一万人马。

    如此看来,郑主手握雄兵六万余人,对方只有两万多兵马,三比一的对比,郑氏在一瞬间信心十足。

    “尊敬的世子殿下,我的小伙子们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随时下命令,我希望能到前面去作战,而不是在中间的位置。”城下军阵,郑祚正骑着白马,环视自己指挥的军队,各方阵的大将都挥舞令旗,示意已经准备完毕。他身边一个骑着棕色战马的人凑上前忽然开口对他说着什么。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这是个金发碧眼的洋人,不错,安南火器之所以在东南部很有名,就是因为吸收了很多西洋的先进技术,就连大明神机营的火器都经常模仿安南人的,当年明军征讨安南,带回了安南火器大师邓明、胡元澄等人,大大加强了明军的火器研发工作。

    所以安南京军之中实际上是有一支西洋雇佣兵军队的,这些西洋人没有那么多讲究,他们只为金币服务,领头的叫做安德森,是个荷兰人,手下什么人都有,佛郎机人、荷兰人、法兰西人等等,甚至还有倭人和南洋的土著,总共千把人,这些人拿着最先进的西洋火器,还配有不少火炮。

    郑主已经给他们开出了赏金,取得一个敌人首级,赏五两银子,对于他们这些雇佣兵来说,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郑祚摇摇头道:“安德森先生,请你不要着急,我自有打算。”

    安德森只能悻悻退下,在他看来,己方是防守作战,并且有六万大军,对方只有两万,干脆一鼓作气,集中所有火力来一波狠的,然后全军冲锋解决战斗多好。可是现在,他们只能在中军等待上面的命令,看样子自己肯定是抢不到第一波攻击的机会了,安德森和手下士兵都有些失望,因为他们觉得,凭借自己手中的火器,对付这些乌合之众没什么问题。

    只能说这些西洋人孤陋寡闻,保皇军是乌合之众也就算了,安德森等人并没有跟兴华军交手过,他们对于兴华军的印象都是道听途说,来自败兵的描述,他们自己就是玩火器的行家,安德森认为在这个世界上,特别是在东方,不应该存在火器比自己玩得好的人,至于东印度公司那帮人,安德森也瞧不上,觉得他们不过是一群海上强盗,跟他这种职业军人不是一个档次,若是他们知道荷兰东印度公司如何惨败的,恐怕他们就不这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