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庚并不搭话,他身材高大,只需微微低头,就将一切尽收眼底。

    瞧见那不安分的小东西将背篓里的野花刨了个稀巴烂,唇角微微勾起,赞道,“好狗。”

    沈宁以为他舍不得,生怕他要反悔,忙将小背篓护到胸前,“那个……那个,天色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回吧。

    再见,再见啊。”

    说着捂着小背篓,撒丫子跑了。

    方恒还想留沈宁再说两句话,见此,只能怅然若失地望着她的背影。

    这幅少年怀春的模样,落在顾长庚的眼中,只觉得碍眼。

    冷哼一声,朝着停在路边的吉普车走了过去。

    车窗摇了下来,露出裴言那张斯文俊秀的脸颊,他抬手朝方恒打了个招呼。

    “你爸爸还担心你在这过不惯,我看你倒是如鱼得水,过得……”

    方恒的爸爸曾是裴言的老领导,得知方恒调任到黑省的红旗公社当书记,自然也曾拜托裴言看顾自己儿子。

    离得近了,裴言瞧见他脸上的印记和斑驳的红药水,剩下的话语顿时卡在喉咙里,见鬼似的望着他。

    “你脸怎么了?

    谁……谁把你打成这样?”

    方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这是个误会。”

    这副欲言又止,还带着一丝丝娇羞的模样看得裴言心头一梗。

    想到刚才那一溜烟跑掉的沈宁,狐疑的眼神将方恒从头到脚扫视了个遍,“不会是沈宁那个小知青吧。”

    话音刚落,方恒便着急替她辩解,“她不是故意的,是误伤,误伤!”

    “嘭!”

    顾长庚重重关上车门,神色如常,“你俩有话快点说,时间有点赶。”

    裴言眉头微蹙,有些不解,刚才是谁说不着急的?怎么现在又赶时间了?

    转头看向方恒,“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可以到县里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