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倦的言语毫无道理,但他就是这个世界的道理。只是林笑却会疑惑,和尚破戒是食肉,他破戒,却是饮了人血。

    只有魑魅魍魉蛮荒野兽,才会以人为食。萧倦剥了他文明的外衣,将他置身荒唐的境地,最后还要不解地问一句,他哭什么。

    大概是哭这尘世把疯狂当正常,把尊卑当天理,人人都踩在这大地上,却人人都分高低。站得高的,就把低的践踏如牲畜,受牲畜的供养,还要剥牲畜的皮肉来尝。站得低的,甘当那蝼蚁,日日夜夜忙碌不休,渴望上面的人漏下几粒食粮,填饱肚肠。中位者踩低拜高,奉迎上欺.凌下,日子久了,以为自己天生奴才,哪能直起腰杆做个人呢。

    萧倦抚着林笑却的泪水,手指很快湿润了。那喂养得到的浅浅一层满足,在怯玉伮的泪水里消融殆尽,只留枯痕。

    ·

    春日宴后,一些哥儿被选为仕君入了宫,住在专门的居所里,受皇后教养。

    丞相家的哥儿荀遂傻了眼,他那玩意儿一直晃悠着,自由放荡,谁知入了宫,竟被锁了起来。

    如此一来,就算他找到谢知池,也根本没办法干想干的事,空有本领,无法发挥,憋屈得荀遂想大叫。

    排演了那么久没被小世子记住也就罢了,进了宫还要受这等钳制,荀遂艳丽的眼阴冷,毒蛇一般盯着同住一宫的哥儿。

    那哥儿骇得脸色发白,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家父就是个小官,他根本不敢惹事,更何况这是丞相家的公子。那哥儿慢慢地退下,不敢碍人眼。

    谁知荀遂上前一脚踹倒了他,骂道:“什么玩意儿,搞得好像我要打人似的。好啊,我满足你。”

    又踹了一脚,荀遂仍然愤怒,跑出了专门的居所,要去找小世子。

    由于是哥儿,宫中人不少知道是给世子爷培养感情的,也就没拦他。

    荀遂怒气冲冲走到永安宫,汗水把额发都湿了。侍卫说要禀报才放他进去,荀遂骂道:“睁开你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谁。

    “我是将来的世子妃,还不放我进去!”

    侍卫仍然不放,世子爷不在,一个就告诉了山休,山休听闻是丞相家的公子,让放行。

    云木合正在庭院里,山休邀他一起等世子爷回来。云木合听得是丞相家的荀遂来了,腿刚好的他赶紧转身,想回自己的屋子去。

    但还没走出几步,荀遂就疾奔而来,捉住这走动的云木合问:“小世子在哪!”

    荀遂气喘吁吁,非要离开就见到不可。谁知一抬眼,这不是那个逃奴云木合?

    荀遂气炸了,还说这狗奴死哪去了,原来是藏在小世子宫里。好啊,荀遂兜头就是一巴掌,打得云木合倒在地上唇角流血。

    山休赶紧上前拦,一众小太监也拦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