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地一声,大门合上了。

    姜海吟愤愤地蹬了下腿,这才发现,捆住自己双手的,是对方的领带。

    她低下头,用嘴叼着努力撕扯,一挣脱开,便跳下欧式大床,直冲向房门。

    果然被反锁了。

    就在她四处转悠,思考着如何脱身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些杂乱地脚步声。

    她下意识跑到床边坐好,捡起领带刚准备胡乱缠绕回去,门开了。

    却不是那个邹律,而是几名穿着白大褂的人,他们拎着医疗箱,后面还推了好几台大型仪器。

    为首的中年人像是没发现她手上的束缚,温和道:“姜小姐,我们是脑外科团队,听说您前段时间摔下楼梯,脑部受到过重创,请允许我们为您做个详细的检查。”

    虽然这些人看上去没有恶意,也的确一副专家的模样,但姜海吟还是本能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没什么事,人民医院的主任医师说了,我失去的部分记忆并不影响我的正常生活,所以只要注意休息和静养就行,以后会慢慢恢复的。”

    徐医生很想对这句话表示赞同,可惜拿人钱财替人办事,邹先生给的实在太多,他只能昧着良心半恐吓半劝道:“姜小姐您可能考虑得太简单了,脑子里的病是会随时恶化的,最好及时诊断治疗,否则可能会造成无法预估的后遗症,比如精神认知障碍、睡眠障碍、自主神经功能紊乱……”

    “行、行了,别说了,做什么检查,我配合。”再说下去,恐怕要先被吓死。

    徐医生暗暗松了口气:“请这边坐。”

    CT,核磁共振和脑电图,医疗团队的人都已经看过了,今天他们要做的,是另外几种方式的检查。

    整整两个小时,姜海吟像个提线木偶,被人摆弄来摆弄去。

    各种数据和专业术语,纷繁杂乱地围绕着。

    从一开始的紧张,到最后的麻木。

    其实刚醒来那会儿,她也无助过,彷徨过,任谁脑子里突然少了好几段记忆,都会感到恐慌。

    可渐渐地,觉得好像也没什么。

    她记得还算美好的童年,也记得饱受欺凌和痛苦的求学时代,虽然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大学辍学到异地他乡打工,但后来的努力和跃出困境,依然历历在目。

    没什么来往密切的朋友,也没什么印象深刻的同事,至于仇人,自始至终就一个。

    她的人生很简单,如果总结成一句话,大概就是……活下去。

    死里逃生,还有人爱,应该没有遗憾留恋的片段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