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子特别镇定地抱着他,说爹娘去年一起去了,就剩我和你在这里了,郎君。”

    听着怪吓人的。这时小二端小菜上来,我忍不住问他。

    “那个跳琵琶舞的姑娘,什么时候出场啊。”

    “你是说温姑娘,十两银子下个节目就可以安排上场了。”

    多少!十两银子,我一个月的租金。也就是说那日他花了十两银子看她跳舞,虽然确实挺好看的,但是也太贵了吧,他们到底啥关系啊。我刚才买了宅子,虽然还有盈余,但是让我掏十两银子看个舞蹈,我确实也不是很舍得啊。

    “那她跳完以后会过来和我喝酒吗?我的意思是说我上次看她也和别人喝了,就是说我一个人喝酒也是有点无聊的。就是这个意思。”

    “那要不要给您安排?”

    “安排吧。”

    “好,过一炷香的功夫就换温姑娘上场。”小二从怀里掏出一柱细香在香炉点上,淡淡的檀香味。

    “他夫君差点站不稳,没想到自己为了功名加身苦读十数载就是为了让自己爹娘看见这光宗耀祖的时刻,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爹娘的葬礼都是你一手操持的,快带我看!他娘子带他去那墓前,两老葬在一起,坟上已长满青草,少有打扫。天渐渐黑了,举人在坟前待着实在不舍离去,再抬头娘子也不见了踪影。他晃晃悠悠回到家里,点亮烛火,漆黑之中准备回房休息,床上一袭白衣,躺着的竟是他那娘子的尸骨,白骨上戴着他送的那手镯。”

    “他娘子竟是白骨又如何带他去那墓前?”

    “自然是他娘子的相思寄托啦!他夫君一别三载留下这两老给这么个小娘子照顾,这深山中吃食不济,又不舍卖出这镯子,悲伤之中而去……”

    这故事真是又臭又长……但是这个社会情况就是这样,交通全靠步行,条件好点的坐些车马,但是去哪里都是用月年计算的,一旦出发就身前身后都看不清楚了。

    那温姑娘就在我发呆之际登台了,今日与那日还是不同,穿着保守许多,圆领长袖与灯笼裤装,腰间一圈珍珠垂链,还是反弹琵琶,只不过今日没有凝望之人,自影自怜地舞着,酒楼上下三层还是掌声雷鸣。

    曲罢,舞罢,小二领着温姑娘坐在我对面,我俩相视一笑。

    “姑娘真是惊为天人,想着与姑娘浅饮几杯。”

    她浅浅一笑,举起了酒杯。

    “崔家娘子见笑了,我叫温晴晴,来自漠北。”

    漠北,怕不是他之前的那个老相好,怎么会在这酒肆里面。

    “是,但不要误会,我是看姑娘面熟,像我一位故人。”

    “怕不是认错了,我可不认识崔娘子。”

    我确实和林斐然长得不是一个样了,但是就算是一个样,她也不一定认识,谁知道她是她,还是谁,而我又是谁呢……一直想清楚就是对过去还有些怀念吧,毕竟这里对我来说就是陌生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