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总有前因后果,有了因才会生成果。一件事的结果和一个人的所为,并不是突然形成的,总有重重原因促使。多做好事,少干恶事,因为也许几年甚至几十年之后,你今天所做之事生成的果就会降临在你身上。

    无心扶起忠伯的身体,拼命将真气运到忠伯的身体里,希望用这种方式能让忠伯活着,哪怕多活一刻。虽然忠伯说是为了还当年父亲手下留情之恩,但是无心并没有觉得理所当然,他很感激,同样也更不希望忠伯就这样死去,这原本就不是他的错。

    “不要再浪费你的功力了,梅花山庄的人随时都可能追来,不要让我这个老头子拖累你。我已经不行了,能在临死之前了结这一切,我也瞑目了。”忠伯艰难的挤出一丝笑意,扭头看着一脸焦急的无心说道。

    也许下一秒他就会闭上眼睛离开这个世界,但是在他的眼神中并没有一丝害怕,相反的是一脸的释然,他已经生无可恋,死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一种解脱,他再不想寄人篱下的苟且偷生了。

    无心没有理会忠伯的话,依旧拼命运功为忠伯续着命,虽然他不知道这样做能有多大作用,但是他不想放弃。他已经忘记了向忠伯提出心中的那些疑问,因为现在忠伯的生死才是最重要的。

    忠伯无奈的摇了摇头,虚弱的说道:“其实梅花山庄散出的消息都是为了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只是以一百两黄金为诱饵,让江湖高手前来比试,打得过的就降服,打不过的就以多胜少,然后威逼利诱,让这些人为他们所用,暗中训练他们,所以从来没有人走出过梅花山庄,就因为这样,来的人武 功越来越高,他们的势力也越来越大……咳咳…….咳……”

    忠伯说着说着,便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嘴里忍不住吐出了几口淤血,但还是咬着牙坚持着说道:“但是那些人总是会在一夜之间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然后他们再开始吸收下一拨,直到你的出现,你是唯一一个活着从里面出来的人,那些不愿意加入他们的江湖好汉,早就被他们用下三滥的手段残忍杀害了。”

    忠伯一口气又说了太多,使得身体里的血流的更快了,几乎已经枯竭,脸色惨白,白的吓人,眼神已经开始涣散,迷茫,可是他还是拼命的坚持着,好像还有很多话要说。

    无心皱着眉头,咬着牙说道:“不要说了,凝神静气,调整呼吸,否则你会死的!”说不出为什么,他特别不希望忠伯就这样死去,也许是因为忠伯曾经与父亲结下过缘分吧。

    忠伯咧开嘴笑了,笑得很欣慰,很知足,虽然咧开的嘴角里不断地向下流着鲜血,但他觉得能在临死之前再被人如此在意是幸运的,他已经很久没被人当做人来看了,这一刻,他不再是行尸走肉。

    咽了一口唾沫,忠伯再次开口说道:“孩子,你快走吧,梅花山庄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别管我了,逃得远远的,做一个像你父亲那样的光明磊落的大侠,不要想着报仇,好好活着…”

    他知道梅花山庄的实力,更知道他们的手段,不希望无心一个人去面对,那几乎是九死一生的,就连当年他的父亲都没有逃过对方的追杀,何况是无心这么一个少年。

    无心越听忠伯的话,越不想让忠伯就这么死去,甚至开始自责,如果不是他太大意,忠伯也许就不会死,为什么二十年前父亲放过的人却要在今天为自己而死,是命中注定吗?还是冥冥之中早就安排好的这一切?

    突然,无心发现忠伯没了动静,也不说话了,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头也低了下去。于是轻轻地在后面拍了拍忠伯的背,可是忠伯却毫无反应。

    无心知道,忠伯已经死了。缓缓的放下了运送真气的手,心里百感交集,就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翻江倒海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无心忍不住退开了俩步,闭上了双眼,呼吸急促。伫立了很久之后,终于走到忠伯的面前,将他的身体缓缓放下,抚平了忠伯还未闭上的双眼。

    无心看到,忠伯在笑,就在临死的前一秒,他还在笑,也许他认为选择这样的一种死法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可以安心上路了,至少在穿过奈何桥的时候不会再有小鬼阻拦。

    突然,无心发觉有一个人正站在厨房的门口看着这边,猛地抬头看去,却发现原来是白天那个躲在角落里的乞丐,自己竟然这么久了都没有发现。

    无心注意到,乞丐那双肮脏的手里,抓着从茶馆后厨找到的茶点,此时已经被他捏的粉碎,碎沫从他的指缝之中挤了出来,撒了一地。

    乞丐紧紧地盯着躺在桌子上的忠伯,突然惊叫着跑了过来,一下子扑到了忠伯的身体上,不断的摇晃着忠伯的身体,不停的从嘴里呜哇呜哇的喊着什么,似乎是希望忠伯睁开眼睛看看他。可是无论他怎么摇晃,忠伯始终都紧紧的闭着双眼,死去的人,又怎么会活过来。

    原来,乞丐是个哑巴,因为他嘴里喊着几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话,只知道呜哇呜哇一连串的哀嚎。

    忠伯的一份茶点,俘获了乞丐的心,也许这就是乞丐现在为何如此挣扎的原因吧。大概是觉得那份茶点好吃,所以夜里偷偷潜入茶馆之中,想要偷吃。不知道他来的时候,茶馆老板和小二是否已经死去,不过那都不重要了,总之他不是凶手,也不认识凶手,只是一个饿疯了的乞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