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听风发动车子,探身过去开了副驾那边车门,等叶姝亭坐定踩油门就走。

    开出好段路,他注意到叶姝亭一直没说话,侧头看去,才发现她在发抖,哭得满脸都是泪,眼睛鼻子都肿了。

    顾听风胡乱抓把纸巾塞给她,连看都不敢看,也不敢说话。

    叶姝亭反而好笑起来,“用不着这样顾老师,吃瓜不是吃得很开心?还有开车小心点,刚才压线了。”她擦干眼泪,突然愈发想笑。按照自家老母亲的说法,她的眼泪总是来得不是时候,该哭的时候不哭,不该哭的时候偏偏哭了-“眼泪也是一种武器,要哭给适当的人。”而且哭得丑,从来不是梨花带雨,是滂渤大雨。

    这段时间她吃得少干得多,心里还总憋着气,哭完倒像紧绷着的弦放松了,感觉饿得饥肠辘辘。

    “就是为了躲他?”顾听风小心地问。这种大起大落又哭又笑的状态,吓人。

    叶姝亭摇头,情绪瞬间低到谷底,心灰意冷。

    算了。“顾老师,麻烦调头,送我回去。”

    她拿出手机准备打给卢岐南,顾听风问,“干吗?”

    “摊牌。”

    顾听风伸手过去拿下手机,“急什么,想清楚再摊。”

    “想清楚了。”

    顾听风驳道,“胡扯,今天出门想到会遇到他?没有,根本没料到,那就不算想好了。”

    “你以为我要跟他说什么?”

    “不就是分手?”顾听风不以为然,“以为别人傻,连他给你买的东西都没拿,还不就是这个意思?”袋子上那些大LOGO真心耀眼。

    “哦你也觉得不该分?还送土特产,感情没破裂?”

    “感情是完了,不过你特意躲起来总归有原因,事缓则圆,有些事不急于一时。”顾听风把车开进洋快餐汽车通道,点了两份套餐递给叶姝亭,“吃吧,看你那样,脸白得像鬼。”

    叶姝亭想你懂什么,跟卢岐南的决裂不止是感情,牵扯太多,仿佛切割自己的一部分。

    顾听风随口道,“想开点,世上多的是带病生存的人,学会跟懊恼沮丧失败共处,放过自己。”叶姝亭喝着冰可乐,激得打了个寒颤,用余光看向顾听风,但他神情平静,好像只是说了两句鸡汤。

    喝半杯叶姝亭就放下了,可能太久没这么豪吃海喝,居然撑不住高热量的冲击,撑得慌。顾听风说,“吃不下就算了,勉强吃了还要减,亏得更多。”他放下一半车窗,风呼呼进来,吹走食物的气息。

    半路上江淼的电话来了,“姝亭,卢岐南说碰到你了,要不要换个地方?”

    “不用。”叶姝亭把头抵在车窗上,“对不住,给你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