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都到了这里,秦昭还是点了点头:“那便请余老为我算一算。”

    余老这才脚步颤悠悠的寻了个座位,还让秦昭在另一头坐了下来。

    他示意秦昭伸手:“将手腕放在脉枕上即可。”

    秦昭闻言伸手,余老却是一巴掌拍掉秦昭的手腕:“这只手不对,换一只。”

    秦昭一顿,目光盯了余老半晌,到底没多言,重新换了只手。

    余老刚搭上脉,头脑便开始摇晃,越摇神色越是奇怪。

    “怎么?余老可是查出了问题?”秦昭凉凉问道。

    萧诩殊也未曾见过余老此番严肃的表情,有些担忧的跟着问道:“余老,你脉出了什么?”

    余老却是不语,干枯的手指又轻轻拨弄了一番秦昭的拇指,他嘶了一声,慢条斯理的放开了手,颇有些严肃的道:“我观将军脉象走势,与山河脉搏的跳动颇为一致,想必大有作为。”

    秦昭扬眉:“余老说笑了,这天下走势皆在龙脉,我不过沾染一些龙息,因此有些一致罢了。”

    余老但笑不语,对着当归招了招手:“替我为将军抓一副药,我看将军气血外涌,内劲运行不畅,有气滞血瘀的情况,想必今日有过大战,需得精细调养。再者,将军往日暗疾虽未发作,但沉闷于体内,也需喝药将此暗伤养好才是,否则以后一同复发,反倒会拖垮身体。”

    秦昭倒没想到他还能看出这些,倒是信了几分对方的医术。

    于是她道:“不知余老可否在为我抓两副药,我帐内有一女子,脖子被刀刃割伤,如今正是危难时刻......”

    秦昭话还没说完余老便沉吟几息,显然对女子的惨烈感同身受,身为医者,多是对病人有共情之心,才会悬壶济世。

    他依照秦昭之言便十分准确的推断出了女子的病状,很是迅速的为秦昭开了几副药,一同还有消炎与敷贴的膏药。

    秦昭得了药,心情好了几分,又在余老那薅了几副能治疗百姓鞭痕和皮外伤的药,才大包小包的提着向几人辞别。

    余老用手指捅了捅萧诩殊,示意道:“何不去送一送将军,这小街小巷的,进来了也不好寻路出去。”

    萧诩殊明显表情有几分无奈,但也知道秦昭耽误了太多时间,因此主动引路带着秦昭出了院子门。

    门关的一瞬余老睁开瞎子似的眼睛,眸子里闪过几丝笑意,哪还有刚才瞎眼的样子。

    他摇头背手,望着院子里洒下的月光,西风吹过黄沙,洗过一地铅华。

    萧诩殊送秦昭到了营地门口,望着连营的火光,目光温润道:“萧某便送将军到这里了,将军请回吧。”

    秦昭手中提着东西,不好抱拳,因此只是颔首道:“今日多谢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