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又悲怆磕头,铿锵有力道:“我谢府世代忠良,一心为民为君,任职间不曾有半点松懈之心,岂料小人难防,竟然诬陷我儿,还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说完他又深深的垂头,直直的对着地板磕了下去。

    清脆的响声在乾清宫回荡,谢敬如此姿容,倒叫看到的人心中也会多几分凄凉。

    明德帝听完他言,自然也不好轻易将此事揭过去。

    如此重臣之子,以赤胆之心为大庆史书添过极为浓墨重彩的一笔,若是他如此苦求皇帝都不正视,日后又有谁能真心为大庆谋事?

    虽是如此想,只不过谢敬到底将明德帝架上了高台,明德帝若不对此事表态,将真凶惩处,也下不来台。

    因此明德帝脸色逐渐铁青,虽翻开了房契,却迟迟不言一语。

    冼安暗忖明德帝脸色,见明德帝始终没下定决心,干脆豁了出去。

    他提醒道:“陛下,谢封之事虽小,但大理寺被灭口的李由,却关乎着异族的动向......”

    严学州又是眼皮一跳,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油然而生的危机感。

    他企图用言语恐吓对方,以让对方不再纠缠此事:“李由被灭口,留下来的线索可是指向你冼安的玉环。”

    哪知冼安却不上道:“严大人说笑了,我冼安虽不似谢大人那般清廉,但也知道为官者,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微臣虽位卑,在刑部要低严大人一头,却也不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他说得言之凿凿,连证据都能上呈,不需多说,明德帝也清楚了其中的情况。

    他有些失望与震怒的看向宋熙明,不是因为谢封的事,而是因为宋熙明身为皇嗣,竟然勾结异族,置国家于烽火,置百姓于战乱。

    明德帝大发雷霆,又翻了翻严学州与宋熙明往来的信件,竟然从中找到了宋熙明与西戎首领的来往信件。

    严学州不敢置信的看向冼安,事到临头,他头皮发麻,终于知道冼安如此笃定的缘由。

    那些信件,以往都是由他与三皇子盖印,随后交予冼安处理的,他竟然全都留着,难怪今日如此有恃无恐。

    可他想不通冼安为何要如此做,他与三皇子虽暗中想杀他灭口,制造一出他畏罪自杀的假象,但冼安一向被蒙在鼓里,连玉环被他拿走都不清楚,怎么会突然跳出来反咬一口?

    严学州满目惊疑,宋熙明却脸色血色全无,整个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完了!

    他有些慌不择路的跪着往明德帝脚下爬了几步,一把抓住明德帝的腿部哀求,通体竟然丝毫没有往日里身为皇子的礼仪规矩。

    “父皇,儿臣未做此事,父皇您信儿臣。”

    谢敬本还打算按兵不动,先将冼安拉下马,哪知情况倒转,冼安直接先反咬一口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