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祖上,曾有三位宗子被拜为当朝国师,但都是在知天命之年才拜为国师的。

    而陆景仅仅弱冠,就拜了国师。

    容珩说:“这只是草拟的,还得等过几日大典过后才能颁发。今天叫你们来,是想先给你们瞧瞧。”

    陆景凝眉道:“殿下,臣恐怕难担大任。”

    “陆侯谦虚了。”容珩淡淡道,“你是能臣,也是直臣。皇帝大多都不喜欢直臣,但本王身边,却少不了像陆侯这样的人。”

    容珩又看向闻茵:“碧君对这份旨意可还满意?”

    闻茵起身,郑重谢恩。

    容珩道:“听说你想回楚州,本王不强人所难。待大典过后,我亲自派人护送你回家。”

    陆景的眼皮抬了抬。这是要拆散他们俩?

    陆景用余光瞟了瞟闻茵那边,她脸不红气不喘地谢了恩,将那草拟的条陈还给左相。

    仿佛压根没想到,若是回了楚州,他和她就要再次离别。

    “殿下,民女还有一个请求。”

    “碧君但说无妨。”

    “殿下。”闻茵深深一拜,“京城百姓苦蛊患久已,民女亲眼见到生灵涂炭,孩儿没了爹娘,爹娘痛失儿女,处处都是怨气。听说大典之后,殿下还要亲自主持祭天,不知祭天仪式上,能否焚烧民女所合的香?民女想尽一份力。”

    “很好。”容珩骤然来了精神,端正了坐姿,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探。“本王曾亲眼观摩碧君的灵香,当时还想着,若是有一天能在祭天地的仪式上能由碧君来事香就好了。不知碧君准备为祭天仪式准备什么香?”

    闻茵低眉道:“回殿下,民女在江南时曾遇到一桩奇事,当时为了抚平入魔高僧的怨念,曾焚烧了一种香,名为‘法雨华檀’,又叫醍醐香。”

    “醍醐香……醍醐香……”

    容珩沉吟着,面色渐渐肃穆起来。他再次看向闻茵的目光,敬重了几分。

    “此番宫变,京城宛如大病一场。碧君能想到用灵香抚慰生灵,如此襟怀,比朝中大多数臣子都高了许多。”

    容珩转头吩咐一旁的左相:“让香药局尽力辅佐碧君姑娘合制醍醐香,不论需要什么原料,都必须满足。事情万一若是办不成,为左相是问。”

    左相笑眯眯地拱手:“殿下放心,此事臣亲自督着。”

    容珩又对闻茵说道:“祭天焚香一事,是碧君为朝廷办事。朕答应满足你的一个请求,待你日后有了所求之事,再来找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