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闻茵还是被眼前破败的景象震惊了。

    原先入门应该有一道宏伟的影壁,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散落在一眼望不到头的衰草之中。

    ——这地方,能住人?

    “碧君,你知道了?”

    闻茵怔了怔,回过头,不远不近地撞上他的目光。

    ……难以读懂的目光。

    她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他苦笑:“你怎么可能知道?我明明从未表露过心意。”

    一切在闻茵的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方才那番话,好像在真的扎在了他心间最柔软的地方。

    既然已经进门,闻茵冷静下来,平静道:“前日行之赠我玉骨哨,怪我鼻子太尖,闻出骨哨上有辟邪香的气味。”

    “……只凭气味?”

    “嗯。”闻茵点了点头。

    其实,并不只是凭借气味。还有他几次三番,非要将玉骨哨给她。

    更重要的是,她的心稳了、静了,不再为他患得患失。于是,反而见到了他的心意。

    陆景沉默良久,望着她道:“我一直在心里祈祷,若是有一天你能懂我的心,哪怕我永远也不能去你的身边,此生亦足矣。”

    闻茵愣住了。他在说什么?这是那个一贯刻薄刻毒的陆景说出的话吗?

    “行之,你的心藏得够深。”闻茵不由轻叹,“其实我早该看出来,只怪我那时身在此山中。”

    她如此冷静态度,在他眼中多少有几分绝情。他忽然醒悟,原来方才门外那番表演,都是她的计谋,他虽有疑心,却还是中计了。

    陆景举起手中香囊,自嘲一般冷笑道:“这香囊,不是为我绣的吧?从昨夜卫蘅失踪,到你今日上门来堵我,你不可能有时间赶绣一个香囊出来。”

    闻茵淡淡道:“不过是香囊而已,我平日无事总要绣着玩的,为谁而绣,重要么?”

    “闻大小姐真是令我刮目相看,短短一年,碧君的心和人都变了。”

    “彼此彼此,行之不也变了吗?”闻茵硬起心肠,冷静道,“眼下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