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是呀,就叫文才。”

    祝寿礼脸有不解之色:“大师,我这乡下佬,耕田就有力气有本事,但斗大的文字识不了半箩筐,我是没有文化,也没有什么才华呀!”

    一直旁听的李金凤此时搭上话来:“寿礼,你虽然没有文化,但我李金兰有文化的呀!

    住持笑着指着祝寿礼,说:“施主,你不识字并不等于你的儿子不识字,你没文化、没才华并不等于你儿子以后没文化、没才华呀!须知林新叶催前叶。”

    李金兰接上话来:“流水后浪逐前波!”

    住持听后,笑了起来,:施主。看你夫人的文化不低呀!

    李金兰被赞得脸也红了:“我们在娘家时,父亲都很重视教我们姐妹学习楚辞汉赋、四书五经的。”

    “难怪你出口成章,”住持指着李金兰,说罢又指了指祝寿礼,“以后你可要向你夫人好好学习哩。”

    祝寿礼的表情变得断腆:“是的,我老婆文化水平比我高,但使牛耕田她比不上我了。”祝寿礼跌倒也要抓一把沙。

    李金兰脸上的笑靥似盛开的莲花:“如果大师的话成真,这就算是我们半世修来的福报了。

    得偿所愿,心花怒放。祝寿礼再三向住持道谢,悄悄地在寺里的功德箱里添了香油钱,然后与妻子高高兴兴地下山而去了。

    日出日落,月缺月圆。光阴就像天露山的溪流那般慢慢地流逝,不知是住持的药方与祝寿礼有缘,还是天意注定,李金兰回到洛洞不久就怀上了身孕。

    翌年秋天,金风飒爽,大地迎来了丰收的季节。

    这年中秋之夜,墨蓝的苍穹上,月亮又大又圆。李金兰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就在中秋夜三更天给祝寿礼生下了一个肥肥白白的小男孩,笑得祝寿礼合不拢嘴,乐得他三天三夜也睡不着觉。

    “我们洛洞村又添男丁了!”

    这消息在天露山不胫而走,上门来贺喜的村民踏破家门。皆因祝寿礼的妻子李金兰平日德行好,喜欢帮助别人,也就是说“广种福田”。

    还有一个特别的原因,就是他们这对夫妇在结婚八年后才喜得贵子,按农村的话来说,就是铁树开花了。

    满月后,在佛仔墩摆起了隆重的添丁满月酒。大红鞭炮放得震天价响,爆开的鞭炮纸屑犹如瑞雪纷飞。丰盛的酒席摆满了偌大的小山墩,酒香在空气中弥漫着。

    面对着佳肴美食,村民们猜拳喝令,举杯畅怀痛饮,在一轮热闹的觥筹交错后,须发飘皑的老族长站在满月宴席前的高位上,当着众人的面宣布,洛洞村又添了一位新丁,根据去年天露山住持的提议,这小男孩的名字叫做“祝文才。”

    从此以后,洛洞村就多了一个男丁祝文才;若干年后,新州便出

    了一个蜚声四方的大状祝得财。

    祝得财的父亲祝寿礼虽然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但他的娘亲李金兰出生于书香门第,古典文学颇有造诣,唐诗倒背如流。她知道如果自己的儿子没有文化,将来只能像丈夫那样永远在农村干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活,所以,在祝得财三岁开始,就教他背《三字经》,熟读唐诗三百首,四岁的时候就给他讲解诗词和对联以及古代文坛上的轶事趣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