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俩忍不住左一个"父王",右一个"父王"地大哭起来。"

    人还没死就哭天喊地的,还不快把他的上衣解开!"李车夫也不顾主仆尊严,吼叫着跳下车来,又是顶人中,又是捏虎口,又是揉胸,又是刺指头地忙呼了一阵子,妙庄王这才缓过气来,啊地“哼”了一声。

    李车夫松了口气说:"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连饿带激动便昏了过去。"

    虔诚的崇拜者听李车夫这么一说,连忙送来了面条、蛋汤、稀饭等各种吃食。

    妙庄王喝了一碗蛋汤之后,果然"百病消除"。

    原来,他们为了编织鱼篮已经在那两不管的地方耽误了大半天,再有一个时辰就该吃夜饭了,他们还是昨天晚上饱饱地吃了一顿,实指望头天多吃点,第二天多顶一阵子呢!哪料到正好应了"隔日吃得饱,第二天饿得好"的老话。

    年过六旬的妙庄王本来就有些顶不住了,再加上突然听说"鱼篮大姐"正是自己的女儿妙音时,心里就像打翻了的五味瓶:甜、酸、苦、辣、麻什么味儿都有。

    他为妙音仍然活着而高兴,为堂堂皇家之女被自己逼得背井离乡而心酸、后悔,为鱼篮国的百姓对妙音如此崇拜而感到吃惊,更为虔诚的信徒们颇具讽刺性的称自己为天王而感到无地自容,正是这些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心情,促使他昏了过去。

    妙庄王苏醒之后,他们一行五人又被当地百姓请进了一家酒楼饱餐了一顿,他们有生以来头一回尝到了素宴。

    顾名思义,所谓素宴就是清一色的素菜,既没有鸡鸭鱼肉,也没有飞禽走兽,更没有猴脑熊掌。但是那技艺高超的厨师做出来的素菜并不"素",看上去鸡鸭鱼肉一样不缺,飞禽走兽应有尽有。

    虽然全是各种素食做成的拼盘,可看起来比真的还像,吃起来比荤菜更可口。

    "真好看","太像了","我是连见都没见过"。他们一行五人,从开始一直赞美、惊叹、询问、夸赞到素宴结束。平心而论,那些赞美之词全是肺腑之言,没有一句一句不随口。

    当李车夫同店主结账时就更有趣了.给金银他们不要,给珠宝他们不收。

    李车夫说:"给鱼篮该可以了吧?“

    店主说:'给鱼篮当然好,可惜我自己是有妇之夫,儿子又是个小不点儿,十岁还不到呢!我如果接受了鱼篮,岂不要委屈两位皇姑么?"

    原来自从鱼篮大姐答应嫁给马郎之后,鱼篮国很快形成以鱼篮作为定情信物的习俗。当店小二笑着向他们解释完店老板那段话的含义与幽默时,妙庄王笑着向李车夫说:"你这位'外交大臣',啥时候变成了公侯啦?"

    店小二圆睁双眼不解地望着"外交大臣",李车夫不知是多喝了两杯,还是被妙庄王礼贤下士的风度所感染,也文绉绉地向店小二来了两句:"君不闻,皇帝的女儿由公侯主婚,故有'公主'之称,皇帝的女婿非正驾之车故有驸马之职么?"

    店小二见李车夫出语不凡,连忙恭维道:"人们说:相府的环七品官。我看你这皇家的车夫确有翰林之才,说起话来,就像老鼠钻进了书箱里——咬文嚼字的。哈!哈!哈!哈......"

    一席"舞文弄墨"的笑谈,既融洽了宾主之间的关系,也"染"红了二位公主那白嫩的脸蛋。

    店主适时地出面打了个圆场。他说,“鱼篮国的百姓,历来信佛,那些去西天、朝南海的香客从此路过他们都要施舍膳宿,不同的只是对来自鱼篮大姐故乡的君主招待得更热情、丰盛一点而已,因此,往后不论走到哪里,只要不出鱼篮国境,凡吃饭、住宿都不必谈付钱的话,否则就见外了。如果硬是要给,施主不但不收,反而会因为客人小看他们而不快。”

    店主与妙庄王一行的谈兴正浓,早有对门客栈老板在客厅恭候多时了,他是来请妙庄王一行过去住宿的。

    妙庄王一整夜都没睡好,他不明白三女儿妙音在鱼篮国究竟做了多少好事,恨不得明天一早就赶到石何县见见那被人奉若神灵的"鱼篮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