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金辉道:“好、好、好!就叫阿会,叫起来又顺口,又亲切。”

    天门茶园的每一处,每一棵花草树木,似乎都有故事,都深藏着底蕴深厚的禅宗文化神韵。

    六祖惠能大师无意间发现,天门茶园石道沿线栽种的都是以菩提树为主打特色的树种,便开口问梁金辉道:“阿辉贤弟,为何这石道沿线栽种的都是菩提树种呢?”

    梁金辉道:“阿能哥!是这样的,当时在天门茶园石道栽什么树种这个问题上,开始时,我和阿爹、阿妹都是想种梅花树的。谁知就在当晚,阿妹做了个奇怪的梦,她梦见一位长者对她说,五十多年前,有一得道高僧以菩提明镜的偈语向世人展示出他对禅宗最高境界的领悟;五十多年后,有一高僧又以“菩提明镜”的字眼追忆一代宗师和他的哲学典故。因此,阿妹提出从天门茶园石道沿线改种以菩提树为主打特色的树种,供游人漫游时欣赏石道沿途风光,亲身体验天门茶园浓厚的禅文化氛围,让人在不经意间悟出禅机妙理,找到内心深处久违的快乐。

    “让人在不经意间悟出禅机妙理,找到内心深处久违的快乐”?这句似乎虚无的话,竟然使六祖惠能大师也在不经意间悟出了“看破、放下、自在”的禅机妙理,内心豁然开朗,顿时放下了刚才困扰着神会无意中的一问,问来令人扫兴的烦恼,找回了往日的快乐。一如眼前石道旁边那密密丛丛含蕾吐蕊的花草,有人欣赏它要努力地开,没人欣赏它也要努力地开。“锦衣夜行,孤芳自赏”,又何尝不是美好呢。

    六祖惠能大师静静地品味这里的每一缕空气中的禅意。不知不觉,月亮已经升上中天。

    远处,隐约传来几声秋虫的啁啾,却绝不吵杂,生怕破坏了这一方宁静。

    间或,隐隐听到一阵划水激起轻轻的水流声,这无疑是宁静的夜晚最美妙的乐音。

    原来,是几个靓丽采茶姑娘正在月下溪水边搓衣,这不正是天露山石门茶园石道明月下一道最有韵味的美景么?

    望着高挂在天空的明月,望着沐浴在溶溶月色中的石门茶园,六祖惠能大师突然生出长居于此的念想——抱一本《佛经》,临园依溪而居,临窗而读,悠然自得,品味禅意人生,这是多少佛门中人梦寐以求的悠闲田园生活。

    依稀记得,这里原有一水源,是因大唐诗圣杜甫之侄杜位登临此源而得名。唐朝大诗人杜甫之侄杜位,被贬新州参军,走马新州大地,被这一带优美的自然风光与村民之悠闲田园牧歌生活所吸引,倚马挥鞭,写下了至今脍炙人口、千秋传颂的《水源香雪》即景诗。

    本以为,远古的明月虽然还高高挂在天空,而大地山川已改,中国人记忆之中的昔日牧童吹箫暮蔼里,浣妇挫衣山溪旁之悠闲田园生活,早已被当下快节奏、高压力的生活所代替。昔日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在当下社会已不可找寻,想不到这令人神往的情景,今晚在天露山石门茶园这片土地上,在石道中,六祖惠能大师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不远处,一间与周围宽阔富有时代特色的厂房极不协调的草棚展现眼前。

    梁金辉用手指着那间草棚,对神会说:“那是当年阿能哥和伯母隐居过的草棚。我们之所以没有改建,那是保留着对阿能哥和伯母的一份念想。”

    神会听了,对梁金辉一家油然升起一份敬重之情。

    “走,我们进草棚去。”六祖惠能大师仿如年轻时一样,大步流星跨了进去。

    故地重见,物是人非。草棚内壁上挂着为小兰她爹治病的山草药还在,李氏在房里睡的板床、蚊帐等物一一俱在……

    六祖惠能大师趋步上前,用手按动机关,石壁上“依”的一声,一扇石门敞开,梁金辉和神会探头往里一看,里面别有洞天。

    六祖惠能大师哈哈大笑,风趣地说道:“阿辉贤弟,顺着洞里往前走,可直抵天露山之颠!这可是上天为我专门开辟的一条逃避追兵追杀的逃生通道嘛!”

    梁金辉惊愕道:“阿能哥,至今我们还不知道有这么一扇石门、这么一条通道呢!”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走,进去看看再说。”六祖惠能大师边说边率先进洞。

    果然不出六祖惠能大师所料,除了六祖惠能大师在洞里睡过的石床,修禅坐的石蒲、经书,等等,六祖惠能大师还发现,在洞的另一拐角处,又惊现一扇石门,门头上书:此洞直通龙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