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郝巫婆五点未到便来到了我家,说要等到天黑下来才可以施法,要我大鱼大肉请她饱餐一顿,才有力气做法。

    天黑下来后,我在郝巫婆的指点下,毕恭毕敬地在神台前装上了香烛,做了祈祷,再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

    郝巫婆进房间望了望正卧病在床的王金发,问他近日有什么感觉,返出厅堂,点燃了香烛,对着神台,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

    郝巫婆赤着脚,闭着眼睛,在地面上乱蹦乱跳,然后做起扶乩来:将一个木制的丁字架放在沙盘上,由两个人各扶一端,来依法请神。

    我按照郝巫婆的吩咐,跪在地上,静静地观看事态的进展。

    郝巫婆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一边用木架下垂的木枝也就是乩笔在沙盘上来来回回写字。

    好一会,郝巫婆才作降乩完毕,双臂往上直伸,大叫一声:“我返回阳界了。”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上前低头往沙盘望去,上面写着“野息受冷”四个字。

    我心头惊恐,问郝巫婆:“这是怎么一回事?”

    郝巫婆煞有介事说:“你家对面那个山头,有几个野鬼缺衣少被,受冷挨寒。”

    我不明地问:“那群野鬼受冷又与我何干?”

    郝巫婆反问我:“如果是你,你在屋外受冻会怎么办?”

    我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要进屋去避寒呀。”

    郝巫婆脸色阴沉地说:“就是这个理,那些野鬼就要入屋避寒,依附到你儿子的身上了。”

    我一听到我儿子的疾病是由于野息附身,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颤抖地问郝巫婆:“你有没有搞错了?”

    郝巫婆很严肃地说:“我怎能会搞错?沙盘上的字你也看见了吧?幸而,你请我前来及时,否则,十天以后,你的儿子就会被那群野人拉到奈河桥,进枉死城去了。还有……”

    我迫不及待地追问:“还有什么?”

    郝巫婆就对我说:“你儿子死后,那些野兽并不会就此罢手,它们就会转移附到你老人家的身上,到时,你就……”

    我一听此话,吓得手脚都在颤抖,用力按着桌面才不至于瘫倒在地,颤颤抖抖地问,“那……那我该怎么办呢?”

    郝巫婆沉吟了一下,伸出两只手指说:“只要你做到两点。这就要看你有没有诚心去救你的儿子了。”

    我当时对她说:“为了救我儿子,别说两点,就是二十点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