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久,黑痣大汉已觉得力不从心,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狼狈地丢下大石,尽失面子,唯有强行死顶。一会儿,他的牙关已咬得格格作响,面色憋成了紫酱色,双腿逐渐觉得支持不住,有点发抖。他一松手,大元宝石就会从头顶处砸下,把自己压成肉饼;要想将大石扔开一边?但此时连那点气力也没有了。

    张少飞在旁边看着,见黑痣大汉这副神态,知道收网的时机快要到了,但仍然不动声息。

    力气耗费得已近极限的黑痣大汉讲不出话来,只得用哀求的目光望着张少飞。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张少飞见他那副哀求样,就举起手臂,往四边招了招手。

    早已匿伏四周窥望的伙计立即涌了出来,走到张少飞的跟前。

    张少飞吩咐道:“这元宝石太重了。这师傅要举起它实属了不起。你们一齐动手,替他将大石卸下来吧。”

    “好。”那些伙计应声后,走上前去,七手八脚地从黑痣大汉头上卸下了元宝石。

    黑痣大汉站立不稳,脚一软,就瘫坐在地上,张大嘴巴,“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气。那情景,连隔夜风炉也吹得着。

    张少飞走到黑痣大汉面前,低头关切地问:“你觉得太辛苦了,是吗?”

    黑痣大汉仍在喘气,答不上话来,只是点了点头。

    张少飞向内一招手,蓝冰即从厨房捧上一碗早已准备好的红糖姜茶。

    张少飞向蓝冰说:“让这师傅喝碗红糖姜茶,给他压压惊吧。”

    蓝冰将姜茶递到黑痣大汉面前,说:“你喝过这姜茶之后,不会再吵着跟我们比武了吧。”

    黑痣大汉接过姜茶,“咕咕”地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好一会儿,那铁青的脸色才稍显得有些红潮。

    张少飞说道:“你确实是一位膂力过人、武艺非凡的壮士,但是恃才不能傲物,恃勇不可欺人。天理伦常,俱成一体。你有武术可以投军杀敌,为国立功,但却不可凭此来欺压平民百姓。”

    一番话,如针尖直刺黑痣大汉的心间,他顿时变得羞惭满脸,站了起来,拱手道:“小哥所言极是。请问尊姓大名?”

    “我姓张,名叫少飞。壮士你呢?”

    “姓陈,名叫惠明。”

    “听你的口音不像邱县人,你家乡在何处?”

    “河北沧州。我乃陈宣帝之孙。”

    “啊,河北沧州,此乃习武之地,怪不得壮士武艺如此高强了。”张少飞赞道。

    惠明摆手道:“你别再提武艺高强不高强了。经此一次,与你们相比,我从心底里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