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汉子名叫梁福天,约莫五十多岁,个子高大,长期受到猛烈阳光的晒照,皮肤黧黑,身子很壮实。

    张少飞见他的右脚已经红肿得像一只泡过水的大萝卜,立刻弯下身子观察伤口,凭着他多年在山区生活的经验,判断出这的确是毒蛇咬过的伤口:无毒蛇咬人后留下的伤口是红红的,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只是伤了皮肉,痛苦过后并无大碍。而被毒蛇咬过后,伤口的四周呈现紫黑色,上面还会留有两颗毒牙的大牙印。

    张少飞细心再看,牙印上还有两颗毒牙在残留着,问道:“你现在感觉疼痛吗?”

    梁福天痛得脸上的肌肉也在抽搐,呲着牙回答:“痛,十分疼痛。”

    张少飞脸色严肃,判断道:“看这伤口,这像是金脚带毒蛇咬过的牙印。”

    梁福天点头回答:“我追进这草丛后,蓦然觉得右脚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阵阵刺痛,直入心脾,低头看去,见一条黄黑圈相间的毒蛇顺着荒草窜着逃走了。我疼痛得如箭穿心,走动不得,很快就倒在这草地上了。我知道那毒蛇的毒性厉害,便立即抽下了裤带,在右脚伤口的上方扎了十多圈,不让毒液那么快往上流。”

    王少香也知道金脚带毒蛇的毒性非同小可,听到他俩的对话,催促道:“阿飞,这事迟缓不得,你快点想办法救人吧。”

    张少飞眼睛左右搜索着,发现梁福天腰间系着一把小猎刀,说:“借你这把小刀一用。”言毕,取下小猎刀。

    不远处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张少飞用葫芦到溪中觅了水,向梁福天说:“我现在给你放血排毒,你要忍住痛苦,怎么样?”

    “唔。”梁福天明白地点了点头,将衣角卷起,塞到嘴巴里,牙齿紧紧地咬着。

    张少飞先用葫芦里的清水冲净了伤口,然后用小刀轻轻地划破他右脚上两个毒牙痕间的皮肤,将留在伤口内的那两颗毒牙剔出清除。他这样做,手法要十分娴熟才行,若割口太深,会伤了经脉;太浅了又不能将毒牙剔出。

    将那两毒牙剔出来后,张少飞用小刀沿着梁福天右脚上的牙痕作十字形切开,长约半寸,用小刀挑了几个小孔,刀口如米粒般大小,这样就可防止伤口闭塞,再双手按着右脚,从上而下用力将伤口周围挤压,使一部分紫黑色的毒液往外流出,刀刺过后又马上清洗伤口。

    伤口经过排毒后,梁福天立即感到轻松了许多。

    张少飞将梁福天的伤口处理过后,再用溪水将它冲洗干净,这才将梁福天用来捆扎伤口上部的裤带解下,还给了梁福天。

    经过张少飞的多番救治,梁福天本来惨白如白垩的脸庞上逐渐泛起了红潮,松了一口气:“现在我右脚的疼痛消减了许多。”

    张少飞正言道:“我虽然给你排了毒,但如果不进一步采取救护措施,残留在你身体里的蛇毒对你还是有很大危害的。”

    梁福天艰难地伸手指着腰间驮着的烟袋:“这里面有烟丝。”

    张少飞摇了摇头:“烟丝并不能解决问题,还是要去找些蛇药来敷才行。”

    梁福天见张少飞刚才对自己伤口一系列处理是那么有条不紊,知道他是懂得医蛇伤的,点头道:“你想得真周到。”

    张少飞向梁福天安慰道:“民间有这么一句话‘凡是有毒蛇出没的地方,附近就会有解蛇毒的山草药’。”

    梁福天点头:“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我的脚现在还是肿胀,走不动。我知道,被毒蛇咬后,如果到处跑动,就会加快蛇毒在身体内的扩散,所以我不敢乱跑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