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飞套用他昨天讲过的话来回击他:“石得仁,你昨天跟福星伯打赌时我也在场。你打赌时用猪笼的笼来替代龙眼的龙,说这是奇特的笼。你们只是讲赌注是四百斗谷,并没有讲明赢输后是量东西用的斗,还是烟斗的斗。如今,福星伯这竹竿烟斗的斗也算是一个怪异的斗。总之,对得上‘斗’的口音就没有错!”
石得仁从张少飞的话中听出了他正套用自己昨天所用的计,现在又能够用什么理由去反驳他呢?石得仁这一回只得打落门牙往自己的肚里吞:“我……我……”
张少飞见石得仁这副神态,知道他理屈词穷了,乘胜追击,继续拿着烟斗在石得仁的鼻尖前晃着:“我问你,烟斗是不是斗?”
石得仁的脸变成了苦瓜干般,只好勉强地点着头:“这……这也勉强称得上是斗吧。”
张少飞的话满是锋芒:“在圩市打赌时,你说过,不管它是什么样的龙,总之这是笼眼就够了。我们现在不过是学你,来一个照板煮碗,我们不管这是什么样的斗,总之这是一个斗就行了。这一回你的‘奇笼’遇到‘怪斗’了。你们两人之间,不是摆平了吗?”
石得仁的脸阴沉了起来:“这……这……”
“既然你也承认它也是斗,那么,用它来量谷给你也是名副其实的呀?”见石得仁这副窘相,张少飞转向了莫文安,“莫乡长,昨天你在圩市里是公证人,今天你也应该是一个公证人。我希望你今天不偏不倚,一视同仁来主持公道。”
莫文安知道张少飞用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走到石得仁面前,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得仁呀得仁,昨天在圩市里你以猪笼的‘笼’来替代龙眼的‘龙’,算你是瞒天过海得了手。但是这一回人家是如法炮制你了。说实话,即使我想帮你,但在事实的面前,我也是无法帮你的了。”
张少飞夸赞道:“这位莫乡长主持公道,值得钦佩!”
莫文安作宣布状:“你们两个的打赌,我看是打了一个平手。”
石得仁懊悔地捶了捶脑袋,叹了一声:“唉!”
这时,站在石得仁身后的那班挑夫听到他们的对话,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禁不住哂笑起来。
挑夫中有人小声地说:“这一回我看可够石得仁受了。”
还有人在附和道:“是呀,横竖石得仁今早已经将工钱给了我们。大家就在这里等着看热闹吧。”
张少飞扬起竹烟斗,趁势催促说:“福星伯,你就快快跟他兑现吧。”
梁福星将张少飞的手中的烟斗接过来,然后从他面前摆着的那箩谷中一舀,将烟斗盛着的那点谷递到了石得仁的鼻尖下:“石得仁,我给你盛四百斗谷就是了。这是一斗谷,叫你的挑夫过来装谷吧。”他的手指着石得仁身后那一大群挑夫。
石得仁望着梁福天手中的烟斗,皱着眉头,说:“你这一斗谷还不到一钱重,收下你们四百斗这样的谷有什么鬼用呢?”
梁福星此时无所谓地:“总之,我现在兑现自己的承诺,而装不装由你定。”
唉!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来尝。石得仁的三角眼耷了下来,沮丧地诉苦道:“我今天上午给了二百斤谷给莫乡长作为公证人的酬谢费,现在又花两千多斤谷请这一百个挑夫前来挑谷,现在两手空空地回去,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白亏了吗?!”
张少飞一针见血地指出:“想发财,取之有道。但你的坏脑瓜想出的歪点子太多了,得到的是报应呀!”
莫文安开腔调道:“得仁呀,这一回你是咎由自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