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飞本来是想把花插在她头上扎着的那两条小辫子上的,谁料怀春的少女心思太难猜……

    面对卢惠兰一头飘逸的秀发,张少飞一时显得笨手笨脚,无从下手。

    卢惠兰回眸一笑,抬起手将那番飘逸的秀发灵巧地梳理出一个流苏髻……

    卢惠兰从小喜欢照镜子,早上起床后,总爱把镜屏端在院里的那株荔枝树下的石台上放好,将一把桃木梳子和一小瓶茶油放在镜旁,坐在屏前一边用桃木梳慢慢梳理着秀发,再滴几滴茶油放在手心,用手掌轻轻将油抹热,抹均匀了,擦在头上搓揉一番再梳;一边端详镜里的脸儿傻想着。镜上的花枝将她面容映衬得越加秀丽。

    有一次,她梳好头发,正端详镜里的脸儿傻想着,这时,没想到她家那只大公鸡走来,东瞧瞧西看看,忽然发现镜里也有一只跟它长得一模一样的公鸡。它试探着用嘴去啄一啄,镜里的公鸡也将嘴伸来。

    公鸡勃然大怒,竖起脖子上的五色锦毛,飞起来猛地一腿打将过去,只听见“哐当”一声响,镜屏掉在地上碎了。

    过后,卢惠兰只能面对小圆镜来梳理头发,而小圆镜只能照出她的脸,遗憾的却不能将她的秀发全部摄入镜里。

    卢惠兰呆呆地坐在草坪上,想着家里的那面镜屏被公鸡打碎了的情景。

    ……

    张少飞心有灵犀,把花插在那髻上。

    此时,一对鸟儿在他们头上盘旋掠过,张少飞触景生情,不由得即兴吟诵起来:

    头上鸟儿成双对,鲜花开满小山岗。随手摘下花一朵,我与兰妹戴发间。

    卢惠兰故意扫他的兴,娇嗔道:“人家问你是什么花?”

    张少飞低下头来,寻思怎样回答。

    张少飞低头所思间,他的目光不经意停留在她的身上——浅白碎花尖领子的衬衣,虽然有点宽大,但却难掩她那白嫩、光洁的靓丽肤色,几缕秀发如青云一般垂到了胸前来,与浅白碎花的衬衣相映衬,显得黑白分明。透过秀发与衬衣,勾勒出那微凸的胸前,变得若隐若现,楚楚动人……

    张少飞怦然心跳间,禁不住脱口而出:“人家是有感而发呀!”

    此时,只见卢惠兰神态妩媚,眼波如秋水,娇艳欲滴。见张少飞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羞答答地低下头来抚摸秀发,娇嗔道:“问非所答……”

    “嗯……是,这花叫牵牛花。”平时口齿伶俐的张少飞,此时,竟然变得口吃起来。

    “牵牛花?这花名挺有趣的,为什么叫牵牛花呀?”卢惠兰明知故问。

    张少飞:“我也不知道。”

    卢惠兰:“真的不知道?”

    张少飞:“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