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斯。

    距离爆出瘟疫,已过月余。

    长安依旧人心惶惶,所幸,朝廷早已派大军前往,虏疮之毒被止于两道,未曾大规模蔓延。

    可瘟疫猛如虎。

    长安腹地,依然每日有染者曝出。

    尤其是这几日,瘟毒已渗透到了长安城内…怀远坊、升平坊均有上报,坊内已有五户人家莫名发热,经确认染上了虏疮,连带着诊断大夫,都被封于门内……

    比瘟疫更可怕的是恐慌。

    工坊停工,商铺歇业,盗窃抢劫事件频发,粮价米价翻倍……这场瘟灾,还未全力袭来,就展现出极强的破坏力!

    奏折雪片般飞往皇宫。

    三省六部的官员忙成一锅粥。

    而城中的百姓,则惊恐的守在家中,眼见家里的存粮见底,却不敢轻易外出,因为那飘散在空气中的敌人,会在不经意间,要了一家人的命。

    “啊啊啊——!”

    无数关中汉子悲愤交加,痛饮一口三勒浆,在自己小院里仰天大吼。

    憋屈!

    实在是憋屈!

    骄傲的唐人,连突厥人的铁骑都不怕。

    就算当初颉利可汗打到了渭水,男人们也只是默默擦拭着刀枪,不曾有过半点胆怯。

    然而现在。

    大家却在瘟疫面前瑟瑟发抖。

    简直是耻辱!

    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

    面对日益严峻的瘟灾,大唐皇帝,却没有半点表示,就像没有感情的神邸,俯视着长安城的悲欢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