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了必定是要花出去,转换成实力的。

    早在三小子百天,魏忠贤那老王八告诉他有三百多万两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研究怎么把这些钱都花没,那会儿他就开始给方方面面的项目拨款,拨物资。

    造船场、工厂、大匠科研、郎中大夫卫生建设、学社等等都不同程度的砸钱。同时六月又开始了一轮大练兵,要把战兵扩充到三万。最关键的,又弄来了八万流民,到现在都没全出关呢。

    六月年中,新进流民正好来得及弄物资、盖房子、翻地开荒什么的。要是等见到钱了他再搞,那就太晚了。

    他是不怕魏忠贤骗他,导致辽东崩溃的,还是那句话,没有必要。至于说从京城往回运钱的途中被人抢劫什么的,那可真是欺负老实人,逼着王言入关大开杀戒……

    八月中,过了中秋,秋收开始。

    自古就是农耕文明的我们,种地是深深铭刻在基因上的。哪怕到了生活材料相当丰沛,甚至已经需要提倡‘光盘’的现代,也总是会有人看到一块空地研究研究种点儿啥东西……

    平地势、疏河道、修水利是为种地,御外地、驱鞑虏、壮山河是为踏踏实实,没有打扰的种地。一如强汉打匈奴,盛唐干突厥,大明揍鞑靼。只有外部平稳了,内部才能安心发展,而在古代来说,发展就是种地。

    现代还差点儿,这会儿的人们看到满仓的粮食,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发自内心的咧嘴傻笑。因为那预示着,他们能活下去,能不挨饿的活下去。

    王言干仗从来都是为了发展,辽东内部两年无战事,大量的开垦土地以及水利工程建设,加上今年辽东整体的天象尚可,以及草木灰、人畜粪便肥料等等加持,相对来说可以算是个丰年。

    收的粮食不说够他四十万人吃,有缺口也不是很大。只是由于他又弄了八万流民过来,所以还是要向外采购。

    那问题就不大了,流民过来干个活,冬天吊个命,明年粮食产量不说更多,但总不会太差。还有他养的那么多猪,加上草原上被他收服的部落,内部也很安定,畜养的牛羊数量也在上升。这些肉都是优先供应战兵消耗,对于这么一个消耗大户来说,肉吃多了,粮食吃的就少了。再加上河鱼海鲜啥的,也能节省很大一部分粮食,总体是够用的。

    作为四百年后过来的人,王言虽然对农林牧渔什么的了解不甚太多,但总结经验、寻找共性、改良突破这个道理他是知道的。为了提高粮食产量,精细化耕作,以及提高肉猪的抗病、增肉等等,他是弄了不少有经验的老农、草原上的老牧民等等组成了研究所的。这两年可能不太好使,但是有个几年时间进步学习,未来那也是可期的……

    十一月,孙承宗静及思动,又跑出关外到了王言的地盘晃悠,按现在话讲就是出去调研学习,当然是没有命令的私自行动。

    时隔一年,看着那一条条蜿蜒远去的宽敞的水泥硬路;那青砖灰瓦,窗明几净的新村落;那大片大片开垦出来的土地;那些不时骑马而过,装备精良的巡逻兵士;

    那大冷的天,浑身冒着热气大汗淋漓干活的汉子;那在村中空地晒太阳的,一些侥幸活下来的老人露着没牙的嘴开心的笑;

    那围在一起话家常的盘着头发的妇女,以及不远处一个个穿着小皮袄,小脸通红的聚在一起玩雪的孩提;

    那学社中努力的板着小脸,抓住来之不易的机会认真学习的一个个垂髫不及总角的男娃女娃们。

    看着那一张张满是希望的脸,看着升起的袅袅炊烟,孙承宗仿若窥见了一丝大同。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学,不觉的,孙承宗有些痴了。

    打死他都没想到,王言那么一个玩意儿能把这辽东经营这般好。毕竟王言的履历他是清楚的,就没看出来有这治世之能。

    再一想到,大明有如此人才,竟然是个野心家,成了最大的造反头子,对于大明帝国的衰落又是忍不住的一阵的难过。

    突然的,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惊醒了站在路边背着手看村庄的孙承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