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沅淑怒道:“你难道还想一直受制于人?还有那陆家父子,倘若由着陛下将我那长姐迎入大燕,你就不担心陆家父子找你清算东邑城的旧账?”

    这事是陈霖的痛处,他自是不愿意看到陆家父子活着投降大燕,当即道:“还请娘娘示下。”

    傅沅淑欣慰的点了点头:“本宫早就听闻你箭术了得,本宫会设法助你调动原来的部将,但你定要拼尽全力,诛杀纳兰逸清和傅归云,并护陛下安然撤回北岸。”

    陈霖平生最引以为傲的本领就是自己的箭术,可自打东邑城见识过陆临之射杀东邑王的本事,他已然心生敬畏。

    只是,诛杀纳兰逸清,驱除阿尔赫人,这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不管多艰难,他都要尽力一试,于是欣然领命而去。

    这次漓江上的和谈是万众瞩目的大事,陆琛虽盼着儿媳能够说动宋唯昭来降,但更安心她和陆临之的安危。

    所以自打儿媳准备渡江的消息传出后,就严令边境各城,不允许放南渡的难民过境,以免引奸细入城,惹来城中大乱,到时无暇顾及儿媳和陆临之。

    可又怕难民长久滞留城外,因饥荒闹出人命,便让将士们在城门各处路口设置了粥棚,接济难民。

    傅归云和陆临之出城这日,便见瓮城外四下里都围满了南渡的难民,粥棚的粥完全供给不上来,不少人被阻在城外多日,已饿得昏厥过去。

    “近来南渡的难民好像多了不少。”

    瞧着四下里那些饿得只剩皮包骨的百姓,许多人已是奄奄一息的靠在土包或是大树底下,附近的树叶和树皮都被剥得干干净净,傅归云看得很是心疼。

    她前去问守城将士:“可是军中粮食匮乏了?”

    “启禀世子妃,军中粮食的确不多了,但王爷每日都吩咐过,要备些粮食接济南渡的难民。”

    那将领挑眉道:“末将也不知为何近来各处粥棚的粥完全供应不上,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江北那边也不会放太多百姓出城。”

    “恐怕宋唯昭反而会在这个时候放更多的难民渡江。”

    望着傅归云和陆临初,陆临之淡淡的笑道:“因为这样,他们才好让奸细一道混入其中。”

    “归云这次渡江决不能有任何闪失。”

    陆临初暗暗捏了捏拳:“看来只能将这次南渡的难民一道诛杀掉才能以绝后患。”

    “不可。”

    傅归云立刻阻拦道:“大家本就是觉得我陆家值得投奔才不畏艰险的南来,如今将百姓们阻在城外已是怨声载道,若再冤杀难民,往后还有谁敢南渡。”

    “归云,我知道你宽厚仁慈,可这个时候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

    陆临初心急如焚道:“你知道这些人里究竟隐藏了多少大燕的奸细,倘若他们对你不利,你叫我如何放心你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