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澜似笑非笑的说道:“总归是云儿你的故交,既然来到了江左那便是我叶陆两家的客人,哪能委屈了人家,你就放心的叫他们出来走动,只要是在澜城的地界,母妃保他们无虞。”

    傅归云听出婆母是在提伯爵府的人,诧异之余,连忙请罪:“儿媳本不该隐瞒母妃的,只是此事事关重大......”

    她话未说完,叶知澜便笑着摆了摆手:“谁这一生还没几个在意的人,你与那宋世子好歹是有些情谊的,断了你二人的姻缘反叫你来伺候家里这么个浪荡子,我和你父王心里都是有愧的。”

    默了片刻,她又道:“再则,皇帝怒灭宋家满门实不是明智之举,那宋唯昭便是败了,可在北地诸国的威望尚在,此人的的确确是有些才华的,否则也不至于叫一国公主对他倾心,这灭族之恨他怕是无论如何都要报的,留下伯爵府夫妇或许将来也能少些杀戮。”

    没想到婆母目光也是如此长远,还能洞悉到这一层,傅归云敬佩之余,便狐疑着问道:“不知此事可要告知父王?”

    “告诉他作甚,他就是个老古板。”

    叶知澜轻拍着她手心,笑得格外温柔:“这事你知我知,不过临之那孩子既然做了安排,真有不妥,还是得归到离人帮身上去。”

    傅归云哭笑不得睨她一眼,颔首应道:“是。”

    也知婆母和自己挑明此事,是为了叫自己少些负担,更是为了让宋家四口人日子过得顺遂些。

    “好啦,好啦,你可别因为此事耿耿于怀,你行事向来都是有道理的,这点母妃深信不疑,这次就连临之都肯替你合谋,母妃又怎会惧怕叫叶家和王府担些风险。”

    叶知澜提这事本也不是想威胁她,这丫头聪慧,行事谨小慎微,可她却是忘了一点,这里毕竟是漓阳城,在自家门口都得像在云都城那样心惊胆战的过日子,那要这富贵荣华有何用。

    她就像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疼爱呵护自己,叫傅归云内心愈发感动。

    只是不能如她所愿与世子圆房为王府添个嫡出子嗣,傅归云心里终是有愧。

    想到此,她默默靠近婆母怀中,柔声说道:“没能叫吉姨娘顺利产下腹中胎儿儿媳实是辜负了母妃的厚爱,这次儿媳定不会再让芳姨娘有任何闪失。”

    “你这孩子别什么罪过都往自己身上揽。”

    叶知澜轻拍着她肩膀,耐心劝道:“你肯抬举身边的丫头已是难得,偏偏吉春就不是个叫人省心的,她那性子如何能在后宅里讨生活,总不能指着你这做世子妃的护佑她一生,天底下就没这样的道理,抬举她已是她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她自己个儿抓不住这福分那也是她自己的命。”

    想了想,叶知澜甚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来说去都是母妃心慈手软,没决心没本事,没能提早除了云苓,你若因为此事总觉得过意不去,就将吉春两个哥哥接到漓阳来,替他们谋份差事,如此也好叫身边多两个体己人。”

    “好。”

    傅归云本也有过这想法,如今婆母开了口,她便顺着应承下来。

    想着芳怡有了身孕,叶知澜忽的蹙了蹙眉头:“云儿,你和那孽障回云都前已经圆房,怎生一直没有动静?”

    话落,便立即看了看她小腹:“莫不是那孽障敷衍你,没有用心?”

    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突然就说到了自己避讳之事,傅归云面色变得绯红,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搪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