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转身看到房间内的陈设时,顿时感到一阵头大,通过低矮案上摆着的昏暗烛火,可以看到这房间里只有一个席地的铺子,一个被褥,这种睡觉方式倒类似于后世的日本部屋里的榻榻米。问题是就一个铺,一条被,王浩、赵莹两个人就必须得同盖一条被了。

    原始社会,起初人们坐在草地、树叶上感觉比较暖和,受此启发,他们将树叶、野草和兽皮铺在地上,就此避免热量因身体接触而丧失,让人感觉到温暖。

    一直到春秋时期,才出现四面都是围栏的大木床,它有腿,把床脱离地面,那个时期的床和后世的不一样,完全是一个独立的生活空间,类似于今天的客厅+餐厅,因此其体量一般都比较庞大。

    然而,这样的床得是权贵人士才配享有的特权,像越国这样的边远小国,槜李又是其边缘地带的小城,这里的传舍根本不可能配备如床这般高级奢华的睡觉工具,能有一个这种上席下筵铺成的铺睡就已经很相当不错了。

    再看看房间内的其他家具: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张长条形的木质大红漆案,案上放置着一个直径一尺半的圆形青铜鉴,靠近睡觉的铺(席)前,一张矮几上摆着两盏陶碗,大约是用来盛放饮用的茶水的。

    另外一个角落里有一件由两根竖立的底座撑起来的横杆,谓之为:桁(木施),它是用来挂衣服的。桁的上面挂着一条后世毛巾一般大小的白麻布,是用来洗脸的,春秋时代称之为“巾”。

    两人相视一眼,有点不知所措,毕竟两人尚未成婚,白天夫君娘子这般称呼都是为了出门在外方便,这点两人心知肚明,亦是很有默契。然而,春秋时代毕竟普遍遵从周王朝的礼法制度,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好说不好听。

    “呃~,小莹啊。莫不若吾再去找那管事小先生要一条褥子?”王浩说罢,不待赵莹回答就匆匆打开门出去。

    等他出得门站在二楼的廊道里朝柜台望去,还哪里有管事小先生的人影,他没把办法,只好下楼来到柜台前,左顾右盼,四下寻找了好一阵也没小先生的半点影子,大晚上的也不好大呼小叫影响其他客人歇息。最终,他只得垂头丧气地回到楼上的房间里关好房门。

    “没有褥子了吗?”看见他这副神情,赵莹虽已然明了,但还是温柔地问道。

    “吾寻了许久,都未见管事小先生的人影,其他人亦不在,想来皆是歇下了吧!”王浩叹了口气,如实回答道。

    “既如此,那便算了吧,莫不如吾二人便同被而眠。无事,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无需讲究这许多!”赵莹见他如此沮丧,便落落大方的宽慰道。

    “这…也罢,那吾可真就脱衣进来睡喽?”王浩想了想,人家赵莹一个女孩子都不在乎了,他一个大男人再婆婆妈妈,就显得有些矫情了不是?

    今日白天很热,本该痛痛快快沐浴一番,在古代,沐者洗头也,浴才是洗澡,两者加在一起那才是洗全身。男人洗澡比较容易,尤其是这天气炎热的农历七月,可如同赵莹这般如花似玉的靓丽美少女就惨了,那得烧多少开水才能洗个热水澡啊!

    这个时期是没有洗澡用的大木桶的,那东西得到秦汉时期才得以普遍使用,如今离它出现还有起码两三百年了。

    “算了,这丫头才一天没洗澡而已,就算三天不洗,她还是个香喷喷的小美人。今日赶路累了就暂且如此吧,待明日再想办法沐浴!”纠结了一会儿,王浩终于说服自己,麻利地脱了身上的短褐、绔(只有裤脚管),只剩下内衣,就直挺挺躺在席上闭上眼睛假寐。

    “哎呀……”赵莹见他如此利索地除去了外衣裤,她都未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于是,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尖叫。

    王浩立马腾地一声,弹簧般坐起身来,右手迅捷无比地捂住她的嘴巴,白了她一眼责怪道:“你做啥呢?大半夜的,你这一叫,岂不是把其他住客都吵醒了?”

    “你……你做啥脱那么快,奴家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的!”那丫头也是第一次见男人充满阳刚之美的身体,羞得满脸通红,说话都支支吾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

    “嗨呀,不是你让吾睡和你同寝一席的吗?你若是觉得害羞,吾出去在地板上就寝便是了!反正夏日天气炎热,如此也不打紧的。”王浩被她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这……还是算了,吾担心你伤风!睡吧,奴家不叫唤了还不行吗?”见王浩这一脸“斗败公鸡”似的囧样,赵莹这妮子再也憋不住,不由得“噗呲”一声小声笑出声。

    她趁着王浩闭眼假寐,悄悄退去身上的绿色深衣和裙子,将它们挂到桁上,只露出亵衣、亵裤,顿时,房间内春光乍现,少女柔若无骨、洁白无瑕的玉臂裸露在空气中,这狭小的空间内弥漫着一股夹杂着淡淡汗味的少女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