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特的话让菲尔普特火冒三丈,立刻说道。

      “再把价格降低一层,三等品也按照次品处理,你听明白了吗?”

      “是的,先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其实由于大规模机械织布的兴起,人力织布的市场在不断萎缩,除非是花纹样式独特的手工布料,否则很难在市场竞争过量产化的棉布。

      然而随着收购价格的连年降低,织工们也不愿意再花时间和精力去开发新的样式和提高品质。

      品质的下降又进一步导致市场萎缩,最后商人只能转型加入棉纺织业,或者花钱购买亚麻布纺织机。

      但此时的棉布凭借其低廉的价格已经占领了大量市场份额,亚麻布想要重塑当年的辉煌已经不可能了。

      所以无情地压榨成了这个行业最后的绝招,只不过工人就像海绵里的水,一直按早晚会干的。

      另一方,艾芙拉和她的丈夫,为了筹够5个人的车票,卖掉了自己的房子和织机。

      这里可能会有精通地理的人会问,上西里西亚(普鲁士)和下西里西亚(奥地利)之间只隔着一条奥德河,为什么不想办法游到对岸呢?

      主要是由于长期存在的信仰矛盾,双方的关系非常差,甚至经常隔河对射。上西里西亚的人口组成主要是以新教徒为主,其中德意志人占大多数,还有很多在奥地利受迫害,逃到此地的捷克新教徒。

      下西里西亚主要是天主教徒,其中德意志人占大多数,剩下的就是从普鲁士受迫害,逃到奥地利的波兰天主教徒。

      双方的仇恨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的,所以艾芙拉一家只能选择绕路而行。

      当时的火车车厢内部结构和设施简陋不堪,一家人只能抱着行李坐在角落里。普鲁士的火车车厢甚至连顶棚都没有,遇到雨雪天气乘客们只能用自己的随身携带的衣物充当遮掩的作用。

      进入德累斯顿车站换乘列车后,艾芙拉一家终于松了口气,奥地利的火车总算是有了顶棚,不过车厢内部依然没有座位。而且明显更加颠簸了,一是奥地利的火车速度快,二是奥地利帝国境内的地形比普鲁士更加复杂。

      这一家人起初还有说有笑,然而即将到达奥地利后,大人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或许是因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安家而带来的压力和不安,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们也能从父母的表情中隐约体会到事情的严重性。

      突然艾芙拉一阵恶心眩晕,她急忙站起身想要跑到车厢口再吐,但已经来不及了。

      听到声音的乘务员拿起棍子挽起袖子,口中骂声不断地道。

      “该死的东西,是哪个醉鬼在老子的车厢里排泄你那恶心的胆汁!赶快交出5个克罗伊茨!否则我要让你把那一坨都吃回肚子里,然后再把我的车厢舔干净!”

      熊壮的乘务员走了过来,车厢内旅客都不想惹上麻烦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艾芙拉的丈夫想要保护他的妻子挡在了乘务员面前,结果被对方一把抓住头发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还不等他开口,一根棍子便狠狠地落在了他的断腿处。

      就在乘务员准备继续殴打男人的时候,两岁大的女儿艾丽抱住他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