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对贵妃不敬,对内结党营私,于外勾结外患,于下暗中窃取赈灾之粮,还数次捐赠上万两白银给各地叛乱……”

    白日里,男人的声音似乎响在耳边。

    画面紧跟着变化,视线似在高处俯瞰人间,最后停在盛景大道西南边的行刑台上。

    画面被放瞬息放大,人山人海,白酒浇过冰冷的大刀,刀刃高高扬起,带着冷冽的寒光斩下,便是百颗大好头颅。

    一片鲜血蒙眼,夏昭衣蓦然睁开眼睛,虚望着幽深的黑夜,而后眼眸渐渐聚焦。

    夜色很深,天地无音,她安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并没有变得急促,但背后全是冷汗。

    过去好久,她平静的坐了起来,坐在床边缘上,看着透着一些淡光的窗棱,黑暗里,幼小的面孔冰冷如寒霜。

    郭庭所说的那些,夏昭衣一点都不信。

    想要一个人死,或者想要灭掉一个族,有的是说辞。

    成王败寇,这盆污水这样泼在夏家头上,如若她没有回返人间,是不是夏家就要白白承着这些侮辱和罪孽了。

    夏昭衣下床,过去推开窗户。

    窗外的冷风打来,寒意加重了许多。

    她看着外边宽敞的街道,手指在窗台上轻点,捏着卦数。

    很多事情,入冬后就不那么好办了。

    甚至,很多人可能连这个冬天都看不到了。

    寒灯哀离,越秋卧野。

    横尸之地,在西南。

    卦数不能作真,但实际上,她的卦象对未发生的事情而言,八成都会变成真的。

    倘若现在这个冬天真的不会好过,那么她需要多准备点银子,清阙阁那边的单子,得先去了结了。

    这时,下边一个更夫敲着梆子经过,一慢四快。

    夏昭衣收回目光,也不关窗,回去继续睡觉。

    郭庭第二日早早起来了,洗漱后便去了书院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