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六个鼻青脸肿,双手后缚的士兵被人在路边发现,身上盔甲都被卸了,绑着他们手的,是他们的腰带。

    问他们什么都不肯说,最后六个人被带回去军法处置,痛打数十大板后,调去军中干最苦的活。

    昨夜睡得太晚,一直到正午,夏昭衣才从一间破败的民屋中醒来。

    前面是荒弃数年的孤村,因尉平府的大水,村中横陈的尸骨都被推到村南一隅。

    夏昭衣没有进村,而是在村外最偏僻的山脚寻到这几间堪堪欲倒的危楼。

    屋外的阳光照入进来,她自地上坐起,有些没睡够,难得几分惺忪不清明的双眸,困倦的落在身边的信上。

    沈冽的信,只有那么几个字。

    可旁人的信,却提了他大半篇幅。

    赵宁的最后一封信,便专门为沈冽而写。

    按日期去推,该是送信者出发那日,她迅速写就的。

    说的,是沈冽断了郭家三位老爷的指。

    “阿梨?”支长乐的声音在外轻声响起。

    夏昭衣侧过头去:“支大哥,我醒了。”

    刚睡醒的声音,带着一丝绵软嘶哑。

    可算醒了。

    支长乐端着碗温凉的水进去:“阿梨,你睡了好久。”

    水是支长乐睡前烧得,放在一旁慢冷,眼下喝来,温度最好。

    夏昭衣喝得很慢,喝完神情仍走神。

    “……阿梨?”支长乐低低道。

    “支大哥,我是否当真不近人情?”夏昭衣忽道。

    “啊?”支长乐忙蹲下来,“阿梨,怎么了?”

    夏昭衣双眉轻拢,侧头看着他:“我一直觉得,别人的事,别人不愿说,我便不多问,但忽然在想,这样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