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风眉目微动,抬眼朝范竹翊看去。

    早些年一直说沈谙死了,就连沈谙身旁那个忠心耿耿,以命效忠的柔姑都远走归德避世。

    林清风派人去暗中打探过,柔姑隐姓埋名,这几年一直沉寂孤寡,不与人往来,书信都不曾有过。

    所以,沈谙的死,林清风不再怀疑。

    但是,范竹翊一直有大量眼线在云梁,那些手下说这几年沈双城的动作不断,几经细查和推测,他们最后确认,沈谙真的还活着。没多久,范竹翊很轻易便查到沈谙这些年的活动去处。

    正是因为太轻易,范竹翊说沈谙是故意的。

    果然没多久,他们便收到了沈谙寄来的信。

    信上并未叙旧,也没有提及这几年为何要对范竹翊隐瞒还活着的事,寄来的信上只有师父亲启,几句问候,随后携带一张奇怪的图纹。

    此后半年,他又寄三封,每封都有类似却不同的图纹,像是地图,又像是龟甲上皲裂的纹路。

    林清风花了许多功夫去查,能查到的不多,主要的两条线索,一条指向重宜兆云山,一条便是枕州六室山。

    这个沈谙,永远都是这样。

    他不会将话说圆满,说一半,藏一半,留下古怪的东西让人去猜。

    可有时人就是犯贱的,明知道他会在暗中引导人,但就是忍不住想要查下去。

    这不,师门跑来这衡香了。

    林清风一双美眸在范竹翊脸上细细打量,难得范竹翊主动提到沈谙,不过他没有什么神情波动,看不出情绪。

    林清风收回目光,继续拨弄自己晶莹修长的指甲。

    “说起茶楼,”嵇鸿笑道,“师兄,当初在关内喝的那茶,着实回味啊。”

    林清风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闻言唇边乐了,弯了起来。

    嵇鸿从来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提起来,那肯定有深意。

    “就是那茶,把咱们都给喝倒了,让贤侄将咱们千辛万苦弄回来的骨灰给偷走了,唉。”

    范竹翊的拳头硬了,面色更难看。

    “哦,说起来,贤侄的尸体都还没找到呢,”嵇鸿又道,“那骨灰怕永远寻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