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恼这个。”梁俊说道。

    “那是……”

    梁俊于是将靴子和册子的事情道出。

    “天,”平安叫道,“这可了不得,先生,这好比文人的笔,杀人于无形呐。”

    但现在,杀得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百个,千个。

    现在,和彦颇要杀得,是整个民族。

    先摧信心,再折傲骨,后灭信仰。

    “我得想个办法,”梁俊喃喃,“一定要想个办法。”

    这一本小册子,颜青临案前也有。

    除却昨日送来得这本册子,她的案前还有一份“赴世论学”。

    文章立意和文采,不得不说一个“绝”字。

    不知是何人所写,也未听说过什么廉风书院,她派去打听的人才刚刚出发。

    窗扇大开,寒风袭面,因处高楼,一眺可见万瓦铺琼田。

    永安帝京的腊月,于她已是第三十二个年头。

    她是土生土长的永安人,时常去往外地,但逢冬总在永安。

    敲门声轻响,松竹去开门。

    风尘仆仆的手下进来,沉声说道:“夫人,人接到了。”

    颜青临回过身去,跟随手下进来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妇人。

    妇人皮肤青黄,脸上布满细纹,一双眼睛格外晶亮,第一眼易令人觉得她深谙算计。

    “夫人。”妇人福礼。

    “坐。”颜青临说道,令松竹端热茶。

    进来得妇人叫舒月珍,才从河京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