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羡予脸色一点一点的阴沉下来,攥住她手腕的五指都收紧。

    婉若吃痛的皱眉,惧怕不知觉间爬上心头,但又想着迟早要有这一天的,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与其继续和他纠缠下去,还不如就此离开谢家一了百了。

    想到此处,她也硬气起来,强行压下心头的惧意,瞪着眼睛看着他。

    谢羡予忽而平静下来,唇角掀起一抹凉薄的笑:“原来你想走。”

    婉若心里咯噔一下,有种被戳穿心事无处遁形的恐慌。

    “一年前你来求我,我便让你留在了谢家,你想让许书谨读书,我便送他去谢家族学,你想名正言顺,我便依你等婚后再纳妾,婉婉,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些,让你以为我很好说话?”

    他声音平缓,却透着无形的压迫,逼的她要喘不上气。

    “谢家族学规矩森严,不可擅自外出,便是你去接他,他也走不了的。”

    婉若猛一抬头,撞进他漆黑的眸子里。

    威胁!

    这才是谢羡予,他何曾仁善过?便是曾经施舍出去的恩惠,如今也能成为拿捏的把柄。

    婉若深吸一口气,僵硬的开口:“我离了谢家又能去哪儿?我那继母至今还虎视眈眈,只想抓我和弟弟回去发卖,我不过想找一安生之地,哪里还能比谢家更好?我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她垂下眸子,再抬眼时,眼睛已经红了大半:“我只是怕你不要我了,如今你定了亲,有了未婚妻,那江姑娘知书识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人都说她是女状元,和你最般配,有了江姑娘,我又算什么?”

    看着她泛红的眼睛,他通身压迫的气势消减了大半,只是声音还微凉:“我何曾说过不要你?”

    她冷哼:“迟早的事,你看我一年,也早该腻了,况且我琴棋书画样样不会,什么都比不得江姑娘,肯定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厌了我,我也只是心里害怕,才想给自己找后路。”

    他掐了掐她的脸:“你倒是会倒打一耙。”

    他好像不怎么生气了,神色已经和缓下来,松开了攥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纤细的腕子上一圈通红的指印,眉头微蹙,轻轻给她揉了揉。

    “我既答应的事,便没有反悔的,你只在谢家安心呆着,许家那帮人也不敢对你如何,等许书谨长大,我便安排两个得力的人辅助他,回去继承家业。”

    婉若乖顺的点头:“我知道了。”

    他语气散漫:“你若是想学琴棋书画,往后每日到松鹤园来,我亲自教你。”

    婉若面色一僵,干巴巴的道:“表兄每日政事繁忙,我哪好用这些琐事来烦你。”

    “也差不多忙完了,往后每日酉时到松鹤园来,我一样样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