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逃避黑暗;他要像树枝被火烧掉;它的花被风吹散。

    “他依赖虚伪,欺骗自己;虚伪将成为他的报应……”

    白袍简朴的神父立于教堂最前方,虔诚地垂着头,手中紧握着银色的十字架。

    空荡荡的教堂里听众不多,仅有两位,坐在黑色带软垫的长椅上,相隔过道两边。

    左边那位,是一身黑色古典长袍的青年,他的右腿搭在左腿上,极具复古风格的巫师帽盖在腿上,在青年转着圈的把玩下,黑色的软尖顶来回摇晃。

    他放松身体,将重心后仰靠在椅背上,嘴角噙着惯有的笑容,几缕打卷的刘海搭在宽阔的额头旁,墨色的眼睛却没有聚焦在神父身上,而是微垂望向地面。

    他的注意力,很明显也不在宣讲的故事里,只是出神地望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右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位金发浅淡的女士,她紧闭着双眼,双手平放在膝头,似乎是在沉睡。

    “卓娅”身上仍然穿着修女长裙,但是她没有再戴头巾。一层不断拂动的光纱笼罩在她的脑后,凑近些观察,就会发现那是一群不断游走的光点,偶尔会发出极细微的嗡鸣声。

    “日期未到,他要先枯萎,像枝子枯萎,不再青绿。

    亚当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卓娅”的话:“今天就到这里吧,你的调和治疗还要继续。”

    <divclass="contentadv">“卓娅”轻轻点头,然后再度用某种让阿蒙无法理解的目光,看了他一次,便重新合上眼睛。

    沉默了片刻,“卓娅”才轻声给出了回答,似乎不愿意打破教堂内肃穆的氛围——即使这里现在只有她与祂在对话:

    “命运的操手被命运所厌,而祂也无法接受超脱自己控制的命运,这就是我们间不可调谐的矛盾,注定如此。”

    然后祂注意到了“卓娅”眼中的困惑,那份茫然太奇怪了,就像是在看一个毫无自觉的无知孩童,说要追逐并捕获天上的太阳——“卓娅”似乎完全不理解,阿蒙所说的事情指什么。

    那个阿蒙分身的态度反而软化了,眼角余光注意到亚当看向了十字架,而不是两人,祂索性坐在“卓娅”旁边的位置上:“我知道这不是真正的理由。”

    “是它主动的,我知道这点的时候,也很意外。”

    阿蒙分身将头垂下,祂把脸上的微笑,隐藏在帽檐下的阴影里:“祂想让父亲在自己身上复活。”

    顿了顿,阿蒙分身瞥了眼“卓娅”:“不是你假用身份的‘艾丝特’,是别人。我很怀疑你又与黑夜同谋,甚至给了帕列斯·索罗亚斯德一些好运。”

    她身边的光芒逐渐变得明亮,近乎凝结成实体的光幕,展现出相当强硬的姿态。

    坐回原先的位置,“卓娅”将信件放在了精致木盒的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