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错,起爆地雷的特种队员在等十二团的攻击信号,而十二团两个营也在等待前锋鬼子到达地雷阵末端的信号。只有当鬼子前锋到达地雷阵最末端地点时,整个鬼子队伍进入地雷阵的数量才会最多,地雷阵爆炸威力也才能最大化。
八月二十六日下午五点五十五分许,在驮回蛟西南1.5公里处埋伏的十二团副团长陈海军终于等来了可以行动的电报信号,他随即对身旁等待依久的参谋人员下令道:“攻击!”
随着陈副团长命令的到达,各个阵地上顿时传来“攻击”“攻击”或“开火”“开火”的声音。
之所以有不同的命令,是因为各部隐藏的地点位置不一样造成的。驮回蛟一带的山谷公路地形,可以隐藏人马的地方有些距离近,有些则比较远。
近一点的位置,距离公路也就四五十米而已,只要抬头就可以对着公路射击,远一点的则有一两百米,最远的更是超过三百米,这就需要战士们在接到行动下达命令后,需要先跑步靠近公路才可以进行战斗。
距离的远近决定了攻击开始的先后。
距离公路最近的二营五连一个排的战士,最先对公路上行走的鬼子发起了攻击。与他们子弹同时到达的,还有空中飞来的十二团所属炮兵和两个营的营属炮兵,共计十门九二步兵炮和四门90迫击炮的炮弹,对着侯队鬼子就展开了狂轰乱炸。只不过前者攻击的是鬼子炮兵部队中拥有12门105毫米榴弹炮的榴弹炮大队,后者轰击的是稍后一些的鬼子75火炮部队和后勤部队。
因为不喜欢拖曳火炮马匹一路拉屎拉尿的习惯,鬼子炮兵联队里汽车是走在最前面的,这样一路上就可以避免踩到、压到那些脏兮兮的马屎马尿,让车辆和火炮保持干净。105口径的火炮,对大日本帝国来说也是精贵装备,那些马匹拖曳的75火炮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基于对66式定向反步兵地雷的形容,孙义成只留下欠一个连的一营在后面,在地雷爆炸后收拾残局,二营和三营这两个满装营,就被派来打没有进入地雷阵的鬼子后队,而且主要是鬼子炮兵。
两个营的所有轻重装备全部都带上了,机枪火炮在远处,步枪在近处,朝鬼子炮兵部队发起了猛烈的射击。
三营八连一个班的十二个战士,在班长带领下,竟然把自己藏在紧挨公路的左侧山坡上,在山坡三十多米的地方挖了土坑隐身,听到攻击信号后就纷纷现身,手榴弹一颗接一颗地朝公路上扔。
战士们可能知道战斗胜利了公路上的大炮都是自己的,所以手榴弹只是照着鬼子汽车扔。八月的天气,鬼子拖曳大炮的汽车后车厢并没有帆布遮盖,落到后车厢的手榴弹将车厢里的鬼子炮兵炸得鬼哭狼嚎。
枪声响起后两三秒,前面公路上行走的鬼子听到枪声刚站住脚,准备回头看时,一连串猛烈的爆炸声就在他们四周、公路的两侧炸响起来,随着爆炸而来的就是成千上万颗微小的钢珠,无处不在的横扫公路上的一切,将这些站立的鬼子士兵横扫在地,许多倒霉的家伙,身体在倒下时已经如同破烂的筛子,全是孔洞。
这些地雷并非同一时间爆炸,而是有先有后,越接近鬼子炮兵部队区域位置的地雷,最先被引爆。当这些地方的地雷被引爆后,更远一些公路上地雷才开始爆炸,虽然有些许间隔,但总体来说还算连贯。
如果此时有人在空中俯瞰地面,就能看到地面公路上的爆炸,就像是放鞭炮一样,轰隆隆地从西南向东北方向,顺着公路撵过去,一路火光一路炸响。
爆炸过后,整条公路都弥漫着浓厚的黄黑色烟雾,让人无法看清远处的景象,空气中也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让人不禁掩鼻,爆炸产生的强烈冲击波,让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混乱,
原本还算平整干净的公路,爆炸过后平整依旧,干净却一点不敢恭维。公路两侧的地上、坡上,间隔二十米左右,此刻已经被炸开一个个小坑,整个公路上躺倒着一堆堆的人,以及散落的武器零件和人身上的某个零件,一些路边的树上,还挂着破碎的鬼子军服。
范家脑,距离公路三百多米的一营一连和二连战士,被远处公路上的爆炸看呆了,就连爆炸后偶尔从公路方向带着呼啸飞过身旁的钢珠,都忘记了卧倒躲避。
队伍中的白营长,也和战士们一样傻愣愣地看着公路。刚才还排满了队伍,人挨人马挤马热热闹闹的公里,爆炸过后变得空旷无比,相当安静。
不、也不能说安静,公路上还有活着的马或人,在发出痛苦的悲鸣和哀嚎,一些能够活动的马,正惊恐地在山谷里乱跑乱叫,有几匹马在看到远处一营的战士后,竟然快跑过来,跑到战士后面去躲避,显然是被刚才的爆炸吓到了,看到有人在此就自然跑过来寻求庇护。
另外公路上还有一些移动的活物,定睛一看原来是鬼子的坦克战车。刚才的爆炸虽然让步兵损失殆尽,但这些皮糙肉厚的坦克,大部分都是好的,只有三辆战车,停在路上一动不动,显然里面的人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