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收手,自嘲一笑。

    “像风一样的汉子……是像疯子一样的傻子!你还聋!”老叟身前摆着一个酒壶,他抬手给自己斟满,“你那酒我尝试过几次,实在喝不下去,我还是喝我的竹叶青。”

    老叟端起酒杯,目光渐渐沉下来,脸上再无笑意。

    “老狄,你为何不听我的话?”

    房间里只有老叟,他盯着那个烟斗,“我劝你不要去交牙谷,你为何不听啊!”

    回应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老叟饮尽满杯的竹叶青,又倒满,“我有没有说过交牙谷那个地方邪门儿,你且等等再等等,为何不等!”

    “你明明不是急性子,为何要追?你告诉我,你为何突然要追!”老叟连喝三杯酒,猛落杯。

    杯碎,瓷片扎进虎口,疼痛令他清醒。

    他无声坐在那里,任由鲜血沿着虎口蜿蜒,落在桌上与竹叶青混杂在一起,颜色与夜光杯里的葡萄酒如出一辙。

    老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重要了。”

    他看着

    那只烟斗,“楚世远杀你一人,我便杀他全家,他将你尸首分离,悬于交牙谷整整一个月,我便要让他背负一个武将最让人不齿的罪名,下去陪你。”

    窗外明月如盘,月光如练。

    老叟仰望那片深蓝色的夜空。

    眼底如那片夜空一般,漆黑深邃中透着让人窒息的冰冷……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

    顾朝颜梳洗之后忽然接到甄娘的消息,说是裴冽又去研究西郊那片荒地了。

    乍听这则消息她还蒙了一下。

    阮岚的案子裴冽虽是副审,可这案子涉及萧瑾跟柱国公,主审又是靖王,都不用她想,但凡长眼睛就能看出来这是拉拢人的好时机,太子那边定有指示,裴冽怎么会有时间跟心情去研究西郊那片荒地?

    自然,她也没心情。

    早膳没吃,顾朝颜直接带时玖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