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在窗里,他在窗外,分隔两人的窗如同一幅精巧的画框。

    殷寿摘下头盔,抱在手里,走近了窗户,他的衣上犹有风尘,他是一回来就直奔这里来的。

    “我回来了!”殷寿向他宣告。

    远行归来,对着熟悉的面庞,喜悦和依恋如此清晰的写在他的脸上。

    殷郊不由莞尔。

    殷寿像冲刺的小犀牛一样小跑着跨过门槛,撞到殷郊身上,使劲抱了他一下,他已经有殷郊的胸口那么高。

    “我好想你,我有好多话要讲给你听。”

    他的脚步带来四月的风,浸过暖阳的春风已经不再叫人感到寒冷,洁白的云朵悬浮在高高的天空之上,随风轻盈的漂向远方。

    殷寿第一次离开朝歌,当自出生起便蒙在他眼前的帘被风掀开一角,世界在他面前徐徐展开时,殷寿才第一次意识到那种遮蔽的存在。

    以及,世间是多么大啊,一望无际的旷野不肯依傍着任何一个屋檐,他疾驰整个昼夜,也未曾到达那座隐没在云雾中的高山。

    士兵们告诉他,朝歌再往东数百里便是广袤的东鲁大地。如果往相反的方向走,会向西一路到达岐州,那里传说是凤凰栖息之所。若是向南,便是鄂邑,面向北方,则是冀州,它们都多高山,多丘陵,多盆地和平原,森林和湖泊装点在其中,像是装点在有着繁复图案的绸缎之上星罗棋布的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