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朔风城设英雄宴,邀请我等过来做客,我等在东道主门前动兵戈,着实不合规矩。好不容易聚一次,就这么坐着干瞪眼也不是个事,要不借此机会叙叙旧,恩怨等离开的时候再说?”

    田无量刚入天人合一,没交手之前,其实也摸不准打不打得过姚上卿,见有人说和,便把目光转开:

    “老夫隐姓埋名十余年,哪有旧事可言,诸位聊吧。”

    姚上卿同样不清楚东山再起的田无量底蕴有多深,见对方收敛气势,他自然也没再打量,转而望向大堂里唯一的妇人:

    “姚某记得,黑鹰楼的掌门是陈定康,怎么这次过来,变成了芦娘子?”

    芦五娘四十来岁,言谈举止透着三分风尘气,桌上还蹲着只黑鹰,此时喂黑鹰吃肉条,随口道:

    “遇人不淑,陈定康那老东西,趁着苍龙洞发丧之际,和师大侠的遗孀不清不楚,坏了江湖规矩,被我清理门户了……”

    啪——

    苍龙洞的掌门师伯异,闻言便是一拍桌子:

    “芦五娘,你自家丑事,别扯上我苍龙洞。你什么德行,北梁江湖哪个不知?杀夫夺权的败类罢了,还胡诌这种理由,给自己开脱……”

    芦五娘回敬道:

    “我说的是真是假,在场心里都有数。按照规矩,这苍龙洞的掌门之位,怎么都该给你大侄子,最后却莫名其妙选了伱这弟弟继任掌门。

    “你自己说说,这是何缘由?是你欺师灭祖,夺了长房的家产,还是你大侄子血脉难以琢磨,不清楚是不是你哥的种……”

    “放你娘的狗屁!”

    师伯异勃然大怒,当即就要起身。

    郭叔豹、席天戮两人见识不对,连忙抬手拉架,而本来针锋相对的田无量和姚上卿,则是端起酒碗看起了笑话。

    不过酒楼里的闹剧,并未持续多久,在座众人,便听到外面的绵密秋雨中,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蹄哒蹄哒……

    声音由远及近。

    在座七位掌门,便是因为忽然下起了雨,路上不好走,带着门徒来苍东镇歇会脚;等发现镇上有死对头时,想调头已经来不及了,灰溜溜离开就是自认矮对方一头,只能硬着头皮进来摆谱。

    因为距离朔风城的英雄宴已经没几天,从镇上路过的江湖豪杰非常多,不过瞧见扬尘客栈里的阵仗,没个中游宗师往上的本事,肯定是不敢进来。

    而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也正是在扬尘客栈外停了下来,才引起了大堂众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