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羞耻。”兰兰低头说,“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等四点多郑姐人来了,你去找她结算一下这个月的薪水,然后走人。”乐之翊说完目光又移向缪领班,“你也一样,走人。”

    头发凌乱的缪领班闻言“呃”了一声,很快诚恳求饶:“乐经理,念在我是初犯,这一回就算了吧。你也知道,我老婆刚生下孩子,家里的开销一下子多了不少呢,我压力很大,一时糊涂才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我知道错了。”

    他说完又抬手给自己一个更为响亮的耳光。

    “这种事没什么初犯惯犯的,有了就得滚蛋。”乐之翊严肃地说。

    缪领班看她态度很认真,尴尬地点了点头,表示她说得对,自己今天确实恶心到人了,他再一次保证自己不会再犯。然而,等他说完这些话,看乐之翊的态度没有丝毫变化,便收敛起可怜兮兮的卖惨状,问她一句:“请问你是准备按哪一条店规解雇我呢?我的意思是,就算我私生活不堪,是个烂货垃圾,但在工作上我没犯什么错误,是吧?还有,你就不用和其他两位大老板商量一下,就一个人直接做主了吗?”

    乐之翊知道他在暗示什么,他是付韬鸣的一个亲戚,当初进火锅店当领班也是走这个后门的。他为人圆滑,擅长搞人际关系,说是领班,其实也一直在做拉客户和营销的工作,在付韬鸣那里很说得上话,因此他不觉得今天在洗手间门口做了这样的龌龊事会被直接解雇。

    “哦,我差点忘了,你是正式员工,光凭我自己的意愿确实不能让你直接走人,我需要和他们说一下。”乐之翊被他暗讽了也不恼火,慢条斯理地说,“你等结果吧。”

    缪领班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假笑,不再多言。

    等乐之翊走出洗手间,他立刻皱眉,将烦躁的目光投向兰兰,嘀咕出来:“晦气。要不是你这么急,整天过来催我,今天也不会被她撞见。我现在告诉你,你换工作那事,我没心情出力了。”

    兰兰闻言目光陡然变得锐利,上前一步,甩手就给他了一个耳光,趁他反应过来之前又飞快吐了他一唾沫,冷笑道:“晦气的是老娘我好吗?我竟然会相信你的那些屁话,还忍了你这张脸这么久!恶心死人了!”

    缪领班擦了擦脸上的唾沫,咬紧牙关,要不是想到乐之翊此刻在店里,他恨不能冲上去直接撕了这个丫头。

    乐之翊直到晚上九点才离开火锅店。在回嘉嘉公寓的路上,她一直思索该如何和火锅店的另两位老板说明缪领班这事的严重性,她得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让他走人。她当然知道让缪领班走人的难度很大,因为他是付韬鸣的亲戚,付韬鸣一定会为他说话。想到此,她郁闷到不行。

    乐之翊回到家,看见餐桌上留了一张纸条,是乐爸爸的字迹,说他陪老婆去看电影了,让她先睡。她笑了笑,抓起水果盘里的一只苹果,直接咬下一口。

    她走去沙发坐下,正准备看一会儿电视时又接到张川侃的电话。

    “怎么了?声音听上去有些郁闷?”张川侃问。

    乐之翊把缪领班那事告诉他。

    “他那样做是挺恶心的,不过也不到可以解雇他的地步。毕竟员工的私生活是私生活,只要工作上没什么问题也不能太计较。”张川侃在电话里分析说。

    乐之翊皱了皱眉,没料到他这么说。

    “听我这么说你生气了?”张川侃温和地问。

    “算了,大家想法不一样。”乐之翊说。

    “我不是为那个渣男说话。他背叛老婆,刚有孩子没多久就想着占实习生的便宜,我听了都反胃,恨不能对着他的脸打几拳。但话说回来,我必须为你着想,你坚持要解雇他会很难,毕竟他是付老板的亲戚,我觉得这点面子你要给他。”张川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