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人活于世,遗憾常有。若为人力所及,便尽力弥补,否则便要学会放下。”

    月遥笑了,“放下?道理谁都懂,偏偏做起来难如登天。”

    离泽叹息一声,“是啊,多简单的道理,可偏偏释然二字,实在重若千钧。”

    他明明尚且年幼,还是少年模样,却有一双像水一样澄澈的眼眸,看着人时仿佛永远带着包容与悲悯。

    “徒儿为何这样看我?”

    月遥只是问:“那你呢?你释然了吗?”

    “我大概已经死了吧,父亲说我幼时命格忽然更改,是前所未有的稀罕事。他们总是因此担忧,但是反正离家本就干的窥探天机的事,也就无需在意什么长命短命。”

    “至少我知道,若我死,一定是死得其所。”

    他摇头晃脑,得意笑道:“要不说为师是师尊,你是徒儿呢?好徒儿,你还需修习心境啊!”

    “你说你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些事,所以想要弥补。”

    “啊……这样啊。”他略微愣神,却又很快接受了这件事,“那或许我已经去弥补了。”

    “是我没有弥补的事情又为你们造成了麻烦,所以你才来到镜中?”

    月遥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我猜测大概率与你有关。”

    离泽拿着袖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好吧,呜呜呜为师的心好痛,徒儿你一定要还为师一个清白啊!”

    “为师这辈子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除了小时候拿不化墨给我二叔画胡子,还有捉迷藏倒了我爹酿了几十年的酒,还有第一次用法器没拿住把房子砸塌了推脱给我养的狗……”

    他叽里呱啦一大堆,全是“英雄往事”。

    月遥:“……”

    熊孩子,没救了,扔了吧。

    过了一会儿,离泽忽然看向她,眼中少有的严肃与正经。

    “徒儿,既然今日一见,也算有缘,不如为师为你卜一卦?”

    月遥本不想信,他真的很不靠谱。

    但是他一脸严肃,让月遥也开始有点动摇,被这紧张的氛围感染,敛声屏气看着他摆弄手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