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问她这人的话究竟有多少的可信度。

    木兮觉得,至少有六成真吧,而余下的四成,或许一半是假,一半是真假掺半吧。

    正是沉吟时,木兮便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欲言又止的眸光注视,她面上忽而闪过一丝不耐,视线直落在对方身上,又是蹙眉一问:“你还有话要说?”

    这人顿时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般,迅速将视线缩了回去,可听闻木兮的语气一点都不友好,他又唯唯诺诺地抬起头来,问木兮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能走了没有啊?”

    木兮嗤笑了一下,言语间还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你居然还想走?”且不论这人是因何原因,在怎样一番的机缘巧合之下,才顶上了厚德老祖的皮囊。

    但祸害厚德的名声终归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没听他方才交代,他顶着这副皮囊调戏了不少良家妇女吗?

    天知道木兮听到这种话时,心情究竟有多一言难尽,这邪修居然还是个色中饿鬼不成?

    但让木兮觉得尤其奇怪的是,“明家人至始至终都不曾发觉你身上的异常?”这怎么可能呢?除了明止淳这个憨憨,明家人看上去也不全像是蠢的啊!

    就连她这个交情一般的故人都知道,厚德老祖虽然年轻时没少受情伤,可该专情的时候,还是很专情的,要不然,曾经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女人骗啊!

    可如今,年纪大了,反倒学会调戏良家妇女了?这说出去就很不合理好吗?

    但这人确实信誓旦旦:“是真的,我没骗你。”想也知道,他完全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说谎。

    木兮诡异地沉默了一瞬,然后叹气,这时候,她倒是有些想念明止津了,如果他在,说不定早就分析得头头是道了,哪像她,如今只觉得一头雾水。

    不过,正是这时,这人又好似想起了什么般,眼眸瞬间微亮。

    他还想借低头的功夫遮掩,殊不知,这一幕早就被木兮看在眼里了,只听得她笑眯眯地道:“这是又想到了什么啊?”

    但这人却似打定主意不开口了,木兮也不担心,心神一动,指尖之上一抹紫火烨烨生辉。

    见状,这人顿时一阵惊颤,想来,那种火烧灵魂而带来的绝望,没有人会比他更懂了,他无声地抹泪,心底别提多憋屈了,可偏偏,紫火就在眼前,他不得不低头。

    于是,木兮就听见一阵堪比蚊蝇嗡嗡的声音缓缓传来:“我虽用秘法将自己的灵魂转到这皮囊中,却也多少对这皮囊本身尚存的记忆有些了解。”

    见木兮眼色蓦然一冷,这人又心神一震,连声道:“你可别误会,我,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毕竟他捡到这皮囊的时候,人都已经断气了。

    不过,好在才断气几个呼吸的时间,是以,他运用秘法将自己的灵魂转入其中时,才能如走马观花般地看到对方人生中最后的一幕,而那一幕中,有一个女子,倒是让他印象蛮深刻的。

    木兮眉头皱得更甚,看这人的眼神也不由带上了些许的怀疑:“女子?”厚德老祖年纪都这么大了,竟还是不改曾经的风流本性?

    她直接气笑了,但同时,也好奇得不得了:“所以厚德到底又勾搭上了哪家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