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位便嫔位,她一个后妃难道还能把手伸到外面不成?”

    “就算可以,她也不会动咱们家……”

    老夫人冷笑了一声,拐杖轻敲地面,满是褶皱的眼皮子轻轻掀了一下。

    “陛下能同意她把那孩子带在身边养着,难道还能同意那孩子从宫中出嫁吗?那孩子迟早还要回到咱们侯府,还得记上咱们魏家的族谱,从咱们魏家出嫁……那孩子终究姓魏!”

    一句话稳住了侯夫人,她坐回了椅子上,就听老夫人又道:“多注意宫中的消息,若是有机会你请旨去宫中探望一番。”

    侯夫人心下一惊,抬眼看过去,第一次见她这个厉害的老婆婆退让。

    老夫人微微有些不自在,面上却依旧不变道:“那毕竟是魏家后代,探望一番理所应当。”

    “是。”

    送走儿媳,孙媳妇,北宁侯老夫人慢慢瘫靠在了软榻上,她的语气不复刚才的强势,反而充斥着疲惫和些许害怕:“你还记得当年那个道士的批命吗?”

    老仆沉默了一会,轻声道:“记得……那道士说那个孩子命格比二少爷贵重太多……二少爷禁不住那孩子叫父亲……”

    当年她们都觉得那道士胡扯,怎么可能亲生父亲禁不住孩子叫唤?古往今来命格贵重之人也没说不能叫父母的。

    所以她们忽略了那一句,只当这孩子克父,要不然怎么孩子刚出生没几天,二少爷便去了?

    可是现在……

    老夫人和老仆对视了一眼,皆在其中看到了担忧和恐慌。

    哪有非皇家宗室之人能养在皇宫的?若是那孩子母亲真的青云直上,那孩子……

    “不,不会的……”

    “哪怕是宗正也不会同意。”

    老夫人努力说服自己,可是心怎么都不如从前平稳了。恐惧和怀疑的种子终究是生根发芽。

    帝王一连几日都没有再入后宫,虞亦禾也没焦虑,依旧安安心心地绣着她的香囊,力求尽善尽美。

    闲暇之余又带着宁宁去了趟寿康宫,她可没忘记这件事。

    出来迎接两人的是太后身边的方嬷嬷,她在太后刚入宫时就侍奉在其身边,陪太后经历了平阳公主的出生和夭折,又见证了陛下的出生和成长,经历过谷底,也见过高峰,情分自然非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