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学子何在!”

    于彼的声音穿透周围的一切,镇住了下面蠢蠢欲动的叛军。

    徐大福带着虎豹军最后仅剩的六十人,默不作声的从人堆里快步走了出来,挡在于彼身前,呈保护之势,隔住了后面的叛军,和前面的刘闻彬。

    他手中拿着长剑,立在于彼身前,对于彼行个军礼,他垂着头,双手抱拳,“末将重甲在身,不便行礼,请陛下恕罪!”

    “徐小将军快快平身,朕能好好活到现在,全靠将军与众将士们能够牵制住敌军注意力,他刘闻彬那个乱臣贼子胆大妄为,自觉一定能够杀了朕,朕没死,朕也不想死,死的就只能是他刘闻彬!”

    于彼扶起徐大福,两人本可以不用说如此客套的话,但徐大福身边还跟着刚刚替她出生入死的将士。

    方才跟着一起进来的御史台大夫周全咏,头发花白,下巴上的山羊胡颤颤巍巍,听到于彼方才问道的的话,他才从眼前令人震惊的景象中回过神,迈步站在于彼身前,弯腰低头行礼。

    “陛下!臣惊闻刘丞相意图谋反,故老臣与国师携同我京城学子进宫,谴责此乱臣贼子!不忠不孝!其罪当诛!众学子已随臣到殿外,求皇上宣见!”

    于彼透过人群,冷冷看着几步外的刘闻彬,明明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他们中间却隔着近千人,她没管刘闻彬和他身旁一众叛臣的脸色,眼眸微转。

    他们果然还是怕舆论啊,但是,又有谁不怕舆论呢,它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让自己抬不起头,它也能杀人,对吧。

    于彼拍了拍衣袖,背脊挺直,一步一步的向着那大殿敞开的大门走去,她身旁的虎豹军六十位勇士随着她的步伐,也一步一步的向殿门走去。

    于彼身上气场全开,身旁还跟着六十个煞气满身的杀神,本来还守在殿门方向的叛军看到这样的情景,大都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他们都面面相觑,齐齐转头看向殿门,又转身看了眼面色阴沉的刘闻彬,他看着他们的眼神像是随时都会杀了他们。

    他们知道自己不能往后退半步了,只能守在原地,握紧手中的长刀,身后明明是一扇敞开的大门,只要走出去,就安全的门。

    但身前有皇帝在不断地往前走,一步一步的走到他们面前,像是在逼迫他们只能死,不能生。

    可谁想死呢......

    所以他们只能握着长刀,把刀剑对向了自己几个时辰前还在跪拜着的人,那是自己曾经只能仰望,不敢与之为敌的人。

    况且那人身后还跟着人人敬仰,人人害怕的国师。

    于彼知道自己不能逼迫任何人,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这些易主之人,他们虽变了心,但总归还是同根同源的宁国人。也不知道跟了刘闻彬这样变态的人会不会也变成变态。

    其实也没有谁就一定是可恶的,一定是该死的吧,这也不是自己仁慈,而是......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京畿卫这几万人也算是非常有骨气的了,不过走错了路,就没有回头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