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时钰眉头微皱,他已经想换个话题,问自己的正事了。

    而汤藏果然自说自话的,又接着说前面的话题。

    “天机不可泄露,知晓了就有泄露的风险,深研卜术,必遭五弊三缺之天罚,越是精深,天罚越重…其实此道中人广有传言,正是因为末太子痴迷观天,所以前朝应了未百年便亡的命数。”

    “哼,前朝会亡是因为其腐坏混乱,分裂内斗,末主治理无能,却暴行苛政,各地民不聊生四处揭竿。便是没有太祖兵临城下,前朝照样会亡,迟早而已。”

    褚时钰虽然已经相信有玄妙的天机命数,但并不相信一国之运能简单归因于五弊三缺。

    “殿下言之有理,其实卜算之道,就是管中窥豹、雾里看花,常常算出来只能徒增烦恼。是以,微臣只专注于风雨四季,仅推算历法,不算凡尘之事。”

    冷眼瞥着汤藏,褚时钰仿佛看到了一个中年版的秦皓,拐弯抹角的,最后为的是自夸…

    放下茶杯,褚时钰站起身,既然汤藏不涉足玄灵之事,那就算了。

    “殿下来此,不是要问,何以性情大变吗?”汤藏笑着,又给端王的杯中添了新茶。

    “你知道?”

    褚时钰冷冷瞪去,莫名理解了康王面对秦皓的心境,想捏死他,但真捏死又有点小题大作之感。

    “京城早就沸沸扬扬了,端王痴迷于一寡妇,对其百般呵护,与从前判若两人,其中有传言道,殿下是被迷了心窍。”汤藏慢悠悠的说完,拿着茶杯吹着热茶。

    褚时钰径直迈步往外走!又是答非所问,不想说就别说,卖什么关子?当他还能惯着?

    “诶!殿下别走呀!微臣还有话想说呢!”汤藏赶忙放下茶杯,追上去拦。

    无奈叹出一口浊气,褚时钰转身冷冷道:“监正的舌头若不能说直话,本王可帮你治治。”

    “殿下急什么呀,是微臣这儿的茶不香吗?来来来,请坐下,微臣这便细细说来。”汤藏迎着端王又坐回亭中。

    “蛊虫一说,微臣确实不甚了解。”

    汤藏顿了一息,在端王又目露不悦时,立刻补充道:“但世间有数种使人性情大变之法,微臣略知几种。”

    “说。”褚时钰冷声呵斥。

    “这第一种,世人都能理解,便是遭遇重大变故,致使心志受挫…殿下在金燕城遇袭也算重大变故了吧?”汤藏询问道。

    外人听这个说法会觉得有合理之处,可褚时钰自己知道,那次虽历生死,但不足以使他心志动摇。

    但褚时钰也不置可否,平静道:“每一样你知道的,都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