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应当知道,前朝来自北方草原,本族人口不多,许多官职都由我族之人担任。是以,前朝覆灭之后,我大夏直接延用了许多前朝官员,一些无关机要的部门甚至是全盘接收,钦天监,便是之一。”

    这也是褚时钰疑惑之处。

    “观天象的职位很必要,但没有能左右朝政的职权,就算前朝司天监有人逃出,立了拜天观,那又如何?”

    “不只是司天监本身的事。”

    汤藏为端王和自己续上茶水,接着说:“钦天监内的职位,通常都是子承父业,一脉相承,微臣祖上,就是司天监的监正。也就是说,钦天监基本继承了整个司天监,只除了拜天观。”

    话音停下,汤藏为茶壶中又添了一遍热水。

    褚时钰冷瞥,这监正清心寡欲的样子,看不出还喜欢吞吞吐吐卖关子。

    见端王冷眼,汤藏微微笑起:“因为,在夏太祖入主京城之时,拜天观就被一把大火烧毁了,还烧了里头不少推演卜卦的藏书。”

    听他又有停下的意思,褚时钰冷冷捧哏:“何人烧的?”

    “前朝最后一个太子。”惊雷骤响。

    瑞凤眼大睁,普通前朝小官和皇族之后是两码事!褚时钰声音略显凝重问:“你的意思是,新建的拜天观与前朝太子有关?”

    “不一定,但十有八九。”

    汤藏不再掖着,侃侃而谈道:“前朝末太子不喜朝政,醉心阴阳卜卦之术,只要前朝皇帝未召见,就都在拜天观中足不出户。”

    “那时夏太祖兵临皇城下,末太子才得悉家国危机,在拜天观大喊大叫,质骂上苍不公,司天监的官吏小卒统统被赶了出去。”

    “而后拜天观燃起大火,正值兵荒马乱之际,没人去救火,也没人去关心末太子是否还在里头。”

    “直到京城内大局已定,拜天观已成了一摊焦木黑灰。后来收拾残局,里头没有发现尸体,因火势那般大,许多人觉得是烧成灰了,也有人觉得是末太子趁火情掩饰,逃走了。”

    瑞凤眼眯起,也就是说,他遇见的拜天观的观主,很可能就是前朝末太子?

    但,观主在荥州城救了他,更是救了柳如思母子…

    一个朽朽老矣之人,除了一个捡去的天清便无亲无故。

    似乎,也没有必要斩草除根了…

    瑞凤眼抬起,褚时钰看向汤藏,转而问:“汤家世代沿习阴阳之术,可会给人卜算看命。”

    汤藏幽幽道:“微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