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传来轻而急的脚步声。

    今夜负责守夫人外间的春兰刚打开门,就见着王爷的背影进了里间,顿时又惊又喜!王爷终于要如愿以偿了?

    春兰当即又将门轻掩上,到左屋搬来小凳,和得悉跟来的秋菊一起坐在廊间,窃窃私语着,等候里头的吩咐。

    平常她们是不愿在外头守的,但这花好月将圆之夜,当丫鬟的就得妥帖而不打扰~

    屋内里间。

    柳如思在梳妆台前坐下,烛光偏暗,铜镜里更看不分明,不过发饰取下后可以就近收好。

    而褚时钰盯乌黑云鬓许久,兴致勃勃且紧张着,大手在顺滑的发丝上摸索了半天,都没能下得去手!生怕乱动了会扯疼她!

    “先把挑心拿下,正面最大的那个。”柳如思闭着眼睛指挥,她真的有点困了。

    褚时钰这才定下神,小心翼翼取下,尖头离开她头顶两寸,才自然的放进打开的首饰匣子中。

    “左右掩鬓。”一边指示,她一边动手取下白玉金耳坠。

    大手当即摸上另一边还没取的坠子,他不乐意道:“不是我来拆吗?你等我弄。”

    “好…你快点,我要睡着了…”柳如思声音都染上了倦意。

    忽而她感觉后背被温暖支撑住,低沉的嗓音悄声说:“那睡吧,我第一次拆…以后会了就快了。”

    “左边有根小簪,取下就能解彩辫了。”她不置可否的继续指挥,依旧闭着眼睛,也没离开坚实后盾。

    小巧的簪子取下,彩辫的尾端便松动了,略一拨弄,环绕发髻的长长小辫便落了下来,褚时钰耐心细细将彩绳和发丝分开。

    其实褚时钰常常不懂她在想什么,只能通过她的行为去分析猜测。

    比如方才问是否在骗他时,她沉默的那几息,他都快窒息了…

    但转头想,她同意亲近是真的,愿意温柔哄他了也是真的,骗他会考虑有什么意义?她应该知道,就算他明白是假的,也会当成真的对待,直至弄假成真。

    完整拆下彩绳,褚时钰看了眼就愤愤收入怀中,怎么处理可以出去再决定,总之不会留给她!

    注意力又回到靠在他身上的人儿,她呼吸均匀,好似真的已经睡着了,而如墨的秀发上只剩下最后一根大的白玉金簪。

    大手比之最初还要轻柔几分,生怕惊扰了安宁的睡梦。

    与此同时,是无声的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