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知府衙门,钟宽正焦急的等待消息,钟宽内心愈发不安,正在来回踱步时,那名侍卫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进来“知府大人,南城有人开了城门,现在乱贼杀进来了”
钟宽如遭雷劈般的呆立当场,差点站立不住,要不是侍卫扶了一把,马上就要跌坐在地上了,钟宽几乎是吼出来的质问道“薛刀呢?他人呢,城门这么重要的地方居然都看不住,废物,废物蠢货”
侍卫哭丧着脸道“薛守备不知道人在哪啊,我在路上就看见俞千总,我刚喊了他一声,他就跑没影了,城里现在乱纷纷的,我就听见有人说明军从南城处入城了,我就赶紧跑回来了”
钟宽面如死灰,现在这种情况下谁来也没的救,丢了苏州城这么重要的财赋重地,现在跑怕也是来不及了,就算运气好真跑了,到了江宁怕也是问罪下狱的结果,要是投降说不定也会被贼人斩首示众,钟宽长叹一声“天意啊,想我钟宽十年寒窗苦读,落的如今下场,时也命也,今日唯有一死以报皇恩”说罢转身回屋准备自尽一了百了。
“府尊大人,莫要冲动啊”钟宽转头看去原来是师爷跑了进来,由于太过心急没注意脚下门槛,师爷结结实实的面朝前摔了一大跤,师爷摸了摸嘴巴,发现两颗大门牙都摔断了,满嘴是血,师爷面长留须满脸褶皱看着又有些许好笑。
“大人,我们降了吧,现在明军入城已成定局,跑是跑不了了,不如我们主动投降,想必明军不会杀大人的,毕竟大人熟悉苏州城,大人愿降的话明军肯定能省很多事”师爷一边捂着嘴,一边对钟宽说道。
钟宽却有些犹豫道“如今明军一看就日薄西山,恐怕终究不是大清之对手”
师爷叹了一口气道“大人,不管最后明朝能不能打的过,咱们得先过这一关再说啊”
钟宽无奈的掩面道“前日降清,今日降明,朝秦暮楚,斯文扫地,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还能留一丝清誉”
师爷心中鄙视,嘴上却又宽慰道“生逢乱世,保一方平安已非易事,大人乃读书人,这兵戈之事自不是大人的过错,不要太过自责,要怪也只能怪那薛刀草包一个”
钟宽无奈点点头道“今日方知千古艰难惟一死啊,我死是小,家中尚有幼儿实不能弃之而不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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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孟浚袭进苏州城,城内愈发混乱,家家户户都紧闭房门,门后甚至还拿着桌子或柜子挡着,一个个胆战心惊的趴在门缝处或窗沿看着街上一路奔跑的义军。
孟浚让众兵士高呼“明军入城,秋毫无犯,紧闭门户,禁止出行,降者不杀,持械者皆斩...”一时间声音传遍全城,而还在东城边上的校场上一千多绿营兵惊恐的听着城内的呼喊,谁都清楚这肯定是明军入城了,这声音这规模一听就知道苏州城完了。可惜此时薛刀并不在军营里,他正在苏州城的丽香园正和几名心腹一起饮酒作乐,旁边还有几个清秀的少女作陪“哎呀,薛大人您可真是海量啊”坐在薛刀身边的女子娇声笑道,一副靡靡之色,薛刀温香软玉在怀中,这女子时不时的发出娇哼声。
薛刀哈哈大笑,一边饮酒一边上下其手,怀中女子像是假意躲闪,又像是故意迎合一般,正在薛刀和众人寻欢作乐时,一个士兵急匆匆的推开房门,薛刀听到声音看了一眼骂到“急急忙忙做甚,赶着去投胎吗”
那士兵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有...有明军进城了,”
“胡言乱...乱语,江南哪还...还有明...明军”薛刀还未开口旁边一个军官满身酒意的说道
那士兵快急哭了“是真的,真进城了,是南城城门不知道谁开的,明军已经杀进来了,现在城中已经大乱了”
薛刀一下子就惊呆了,白天还好好的一点消息都没有,怎么出来喝个酒苏州城就丢了,那这还了得。薛刀一把推开怀中女子,对着众人道“走,回营”说完站起身便往楼下跑去,众人看到这般情况也跟着薛刀一起跑了出去,出门后有一两个机灵的见机不对,趁着夜色闪到小巷子里溜了...
薛刀带着剩余三人往军营方向赶去,耳边远远的听见一阵一阵的喧哗声,薛刀此时酒意都吓醒了,只想赶紧回到绿营驻地,只见薛刀越跑越快,忽然薛刀耳边隐隐约约听见马蹄声,只听这马蹄声越来越近,转身望去后方一队骑兵正冲着自己而来...
这马上自然是孟浚的骑兵,虽然这些骑兵马上作战能力不足,不过一队骑兵聚集在街上一起冲锋的态势还是很震撼的,很快孟浚等人已经可以看见前方的薛刀四人,孟浚以为这几个是倒霉的路人,并不打算搭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