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二年,七月,十四日。

    孟浚所率军卒,正式抵达宣城,汇合林士奇部宁武镇,钱彪部武宁镇,效命军十营,黄成的骑兵,斥候营,及孟浚亲率之克虏军,武胜镇,重甲军,亲卫等等,全军共计,七万六千余人,其余辅兵民夫等亦有六七万人,皆是协助大军,或安营,或运输物资等等。

    一抵达宣城,孟浚便召集诸将议事,共商战策。

    大帐内,有林士奇,黄成,钱彪,粱三虎,宋无缺,杨武烈,高易,顾炎武,俞安等人,见诸将齐聚,林士奇率先开口,为众将介绍目前所得之情报。

    “金贼部将胡詹,率军人数约有四万至五万之众,前日已进驻铜陵,斥候回报,胡詹所部前锋已经出城,沿江而进,目标直指芜湖”

    林士奇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已遣王统镇所部进驻芜湖,令其见机行事,能战则战,不能则死守芜湖,而敌王得仁所部之战守,大王已有定策,我等对阵之金贼本部,如今探得情报如下,金贼中军人数不详,但最少不低于十八万人,最高不超过二十五万人,金贼于绩溪城外分兵两路,意图夹击宣城,一部由部将赵罕领军,沿绩溪直逼宁国府,约三万余人,本部则由金贼亲自领军,大军沿径县,攻南陵城。”

    孟浚及诸将看着军事部署图,南陵城,宁国府城,一北一南,犹如钳子般威胁宣城,而林士奇在金声恒分兵之时,已经遣宁武镇一营,效命军两营,共计九千人,以营官周自魁为前锋,移防南陵。又调宁武镇一营,及效命军一营,并民夫万人,于宁国府城进军宣城之必经要道,黄渡镇扎下营寨。

    钱彪有些疑惑的说道:“这宁国府不是大城吗?怎么这姓金的不走宁国府这条路啊?”

    林士奇解释道:“宁国府虽然是大城,然而从宁国府进军宣城仅有一条路,且两侧高山,在出口处一座寨山,一座龙头山,耸立两侧,更有江水流淌而过,地形复杂,难行大军,依我看,金贼分兵而进宁国府,不过是意图分散我军之力,而南陵城就有所不同,大片平原,适合大军行进,若不是宣城西面有数座小山脉阻隔,两城之间犹如一片坦途!”

    钱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时黄成开口说道:“可否断其金贼之粮道,使其饥馁无力,战则易矣。”

    林士奇闻言,摇了摇头说:“赣地,山峦叠嶂,林木茂密,非比北方平原,骑兵难以驰骋,且金贼兵力众多,散布各隅,非一时可聚歼。”

    钱彪看了又看这简易的地图,说道:“这地图看的不爽利啊,要我说啊,还得是现场去看看!”

    “这金声恒主力既然走南陵城,那咱们肯定要盯着他主力打啊!只要砍了金声恒,人再多也没用!”梁三虎也开口说道。

    “呵呵”钱彪笑了两声,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梁大将军,顾先生在报纸上可是快夸上天了,什么大王麾下第一猛将,万夫不当之勇,什么关张之勇,梁大将军是不是想集齐,先登,斩将,夺旗之功啊!”

    梁三虎闻言,不甘示弱的回应道:“这有什么难的,你想学,我教你啊,不过要行拜师礼才行!”

    “你……”

    “说点有用的,吵什么”林士奇怒骂道。

    孟浚不理会二人,沉吟片刻后说道:“金声恒虽人数众多,但其战力恐怕堪忧,况且二十万众,人吃马嚼,金声恒以赣一地之力,供养大军,必难以持久,其更欲战,既然南陵城外,有大片旷野,或可在南陵城外决战。”

    这时顾炎武有些不解的问道:“大王,既然金声恒不能持久,为何要顺遂其意,兵法有云,敌之所欲,吾必阻之,何不拖延至其粮草难继之时!”

    “金贼虽不能持久,然吾军亦不可久拖,李成栋已经在部署进攻闽地,韩雄独木难支,虏军在江北虎视眈眈,金陵置于其下,四面皆敌,岂能不求速战。”孟浚看了看诸将,语重心长的说道。

    众将闻言皆是紧皱眉头,本已局面大好,却又瞬息之间变的四面皆敌,随即众将继续商讨对策,以求一战而定乾坤。

    扪心自问,孟浚也想过灭金李二人,自古云得陇望蜀,孟浚亦不可免俗,自己已经据有南直隶,苏州,松江,湖州,浙江等大片之地,又得闽省,若是粤赣之地,收入囊中,那周军将会是南方最庞大的势力,而另一方面,金李二人,屠城灭地,罪恶滔天,就算其最后反正,亦不能洗刷二人的无耻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