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利民第二天悄悄的溜走了,等三队其他人知道时,人都已经回单位上班了。

    他的离开,让三队的老少爷们很是依依不舍的念叨了两天。

    可能是知道谢虎山他们这些年轻犊子们要去开河工,等着他们的活计不轻松,所以往年都是谢虎山他们一群小伙子排队去粮库运粮的活,今年韩老狗,马老五他们也都不约而同安排了其他人。

    家里,奶奶开始给谢虎山收拾开河工要带的衣服被褥。

    老人对谢虎山去开河工的态度倒是和韩老狗等人看法一致,正是农闲期没事干光费粮食的时候,一群大小伙子光是天天在家里吃的三顿饭都能让爹妈后心发凉,家里口粮能肉眼可见的减少。

    去开河工干点活儿挺好,又能挣工分,又管饭,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不怕累,正是当驴使的岁数,干一天活睡一觉就能歇过来。

    为啥大队和县里不让三四十岁的人去开河工,就是知道这些人当时干完,歇不过劲儿来,真要是趴窝,影响来年春耕。

    唯一让奶奶觉得不好的一点是,自己孙子短期内没办法和桃子多接触,毕竟一走就要三个月。

    “不用惦记我,你大妈每天傍晚都得跟大秀过来看看我,再说,桃子她妈之前走时不是说了嘛,等你孟二奶这两天帮忙放完小定,她和桃子他爸就送桃子趁农闲过来跟我住段时间,有她陪着我呢。”奶奶帮谢虎山收拾检查着几件衣服,又翻翻布鞋,嘴里对关心自己这段时间怎么办的孙子说道。

    修河工不比干农活,孙子穿得衣服得改,有些容易磨损的部位得提前加上厚补丁,鞋也得看看能不能帮孙子改一改,普通布鞋干上三天活就得烂掉。

    她在炕上翻找着自己攒的各种碎布头,谢虎山则帮奶奶认针:

    “奶,万一,我是说万一这两年内,我忽然有了钱,或者桃子姑娘有了钱,我俩身份门不当户不对了,是不是就不合适结婚了?”

    “你孟二奶明儿就替你亲自去崖口放小定,等过两年到岁数要结婚前,再放大定,放了小定,桃子再梳辫子,就得扎红辫根了,没看到桃子那天来的时候,两根辫子都没扎辫根吗。”奶奶翻找的动作不停,嘴里说道。

    谢虎山有些不解:“啥意思,奶,我是说我俩将来结婚合不合适的事儿,怎么又扯上梳头了?”

    “放了定,桃子就要扎起辫根,而且要用放小定时你孟二奶替你送过去的红头绳扎,这样再有媒人想要帮她说亲,不需要登门开口,只需要瞧见她辫根是红的,就知道她有主儿了,也就不用再提帮她找对象的事了。”奶奶看了一眼谢虎山:

    “戴了你的红头绳之后,她跟你就是一个门户的,都是谢家人,还怎么门不当户不对,她之后有钱也好,伱之后有钱也好,都是你俩的。”

    谢虎山叹口气:“她要挖出一箱子金元宝,有了钱,不愿意这门亲事呢?”

    奶奶手里的动作一停,看向谢虎山,谢虎山连忙开口:“我就是打个比方,我没挖出金元宝。”

    “为啥男女双方结婚之前,放小定之后,都会让女方以串亲戚的名义来跟男方母亲或者奶奶住那么一段时间,就是双方都要看看品行,是不是品行真有媒人说的那么好,桃子在咱家跟我住,要是我看她是个啥也不会的懒姑娘,不用你说,奶也会想办法把婚事推了,反过来,你如果是個不务正业的二流子,家里也和介绍人说的不一样,那桃子就可以回家跟父母商量退定。”奶奶翻找出一块布头,在衣服上比划着大道:

    “但放了定,要是人家桃子没错,你想悔婚,那就是坏人家姑娘名声,等着人家家里跟你结仇呢。”

    要不是演个二流子,容易让奶奶气坏了身体,谢虎山真不介意再奉献一次演技把对方忽悠到退定。

    人小姑娘哪都挺好的,谢虎山没有任何瞧不起乡下姑娘的意思,只是他是真没想过结婚,他一个穿越者,对婚姻的态度是可有可无,他不需要用这玩意约束自己,也不想让别人替自己负责所谓的家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