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日光照进殿中时我便醒了,略动了动身体全身便似散架一般又累又乏,心里只觉得委屈,起到一半便又重跌回去,头发凌乱地粘在脸上也无意拂去。

    转头过去时,我吓了一跳。

    君墨宸目光灼灼地望着我,手指捏紧锦被,往上扯了扯,确认包裹得严实后才放下心来。

    君墨宸的长臂忽然就伸了过来,我瑟缩了下身子,他却只是将手指停留在我的眼睛上,“你这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我怔了怔,感觉到他的手指只是在眼皮上轻轻摩娑,并无其他举动,才慢慢放松下来,我的眼皮子脆弱,只要掉丁点泪,便又红又肿,许久缓不过来。

    想回他一句,嗓中却还是无音,只好闭了嘴。

    他叹了口气,似是数落道,“明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还哭。”

    怎么能不哭呢,如今能与他这样心平气和地说上两句话儿,也是破罐子破摔的心境了,还能怎么样呢?身子都脏了,还能指望与严奕在一起,做他的妻吗?

    他那样干净一个人,我怎么舍得弄脏。

    想到这又念起昨夜的云雨,便有泪意再次泛上来。

    “好端端的怎么又哭,这样爱哭,眼睛不疼才是奇怪了。”

    我只好强自忍住,哑着嗓子发不出一丝声音却还是问他,“你今日不用早朝吗?”

    他却明白,极轻地笑起来,“要都像你这样睡那还了的,早朝早已完了。”

    我这才瞧见他衣衫整齐,只是脱了外面的褂子侧躺在榻上,登时便红了脸。

    他极为压抑的低笑一声,我的脸便愈加红起来。

    “现在可要起身吗?”他问。

    我也不看他,只垂着头轻轻应了一声,这样的情景有些可笑,一人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响,另一个人倒像是自言自语了,亏得他还懂我的意思,不然可不要闹多大的笑话呢。

    他便拉开了帐子,帐外一众女侍捧了一应的洗漱物什跪着,见帐子拉开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身子前倾,恭恭敬敬地将东西举过头顶。

    君墨宸好整以暇地坐在一边看着我,一脸笑意。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被下的身体寸缕未着,这样……

    脸上的灼烫一直烧到了耳根。

    他压抑的笑意渐渐大起来,我的头一点一点埋进被褥中去,丢死人了。